我
给自己的躯体缝合四肢。
我拿起针线,脑子却想着,祈惊阙那么小心翼翼的要得到我的躯体,又去找我的四肢,得到的第一时间,没有缝合是存在着什么深意,还是他如同赫连决一样也想验证什么?
想到此,我甩了一下脑袋,现在得尽快地拿走军号令,其他的都是次要。
一应俱全的东西全部摆在一侧的篮子里,我看到剪刀立马捞在手上,做贼一样扫视着四周,手停留在躯干的肚子上,摸索着。
摸索到小小硬块儿,手中的剪刀扎了下去,被烈火焚烧过的躯体,上面的肉如同烤肉一样,老又柴费了好大的劲才挖出来口子。
我的手掰着口子,伸进去,把我临死之前吞下肚子的军号令拿了出来。
看着已经快要被腐蚀的军号令,心怦怦的跳,跳的我连忙把军号令用手帕一包塞到了怀里。
长长的输了一口浊气,拿起针线,把四肢缝合,因为躯体的焚烧,就算肚子被挖出一条口子,也像是肉烤熟的裂缝,不需要格外缝合。
缝合完,刚把棉麻长裙穿到尸体上,门咯吱一声被打开,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身体骤然一转,玄鸩探出头来,用嘶哑苍老的声音问道:“好了吗?”
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把针剪刀往篮子里一扔,点了点头:“好了。”
玄鸩额首走了进来。
我后退和他擦肩而过时,他道:“多管闲事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我微微一怔,他在提醒我,不要为任何人报仇,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回敬着他:“不多管闲事,也不见得有好下场。”
“是,欠下的总是要还。”玄鸩目光落在我的尸体上:“从此以后我不欠她的了,你也不用拿这个来提醒于我。”
我嘴角一勾,手臂碰撞着他的手臂,走了出去。
外面下起了小雨,屋檐下摇曳着几只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光照射下来,显的院子格外潮湿阴森。
我走下台阶,踏入雨中,头顶上就多了一把雨伞,我脚下的步伐微顿,祈惊阙手就抵在了我的后背,推着我向前走。
我侧目看着他,他的一身红袍全部湿透,像浸了血,紧抿薄唇,眼圈发红像哭过,??雨水顺着他发丝落下。
他带着我绕过长廊,走过渐渐磅礴大雨,没有让我的身上湿了半分。
直到酒肆卫大门口,我对祈惊阙屈膝行礼:“多谢九千岁成全相送。”
祈惊阙眼帘微垂,睨着我,“废物,你……”
这样看他,发现他的眼圈更红了,不是充满煞气的红,是真真切切像哭过的红。
这种想法很快的在我的脑子里甩出去,眼前这个混账东西怎么会哭,他只会残忍地让别人去哭。
心里自嘲的笑了笑,想要承认我的确是废物,很废的废物,石公公从门外出现,弓着腰,撑着伞:??“阿酒姑娘,该回宫了。”
赫连决派石公公来接我,我眉头一皱,向外眺望,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不远处,马车的规格是赫连决做的规格。
头上的雨伞瞬间被撤掉,磅礴大雨哗啦一下落到头顶上,石公公忙不迭的走进来给我挡雨,我回头望祈惊阙融入在黑夜之中。
“姑娘,雨太大了,赶紧走吧。”石公公小声催促提醒,恭敬道:“皇上就在马车里,您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