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二房如此,大房亦是如此。薛姨妈自然能听出薛蝌的言外之意,心里也略感伤楚。若薛家还有曾经的辉煌,那些给蟠儿说媒的早踩断了薛家门槛。
薛家是有钱,但离真正的巨富还差的远。那些在朝廷里做官的又多轻视商人,唉……
“多些嫁妆也不过让琴丫头后半辈子多些说话底气。”薛姨妈浅忘一眼薛蝌的样子,模样不同蟠儿,也能算得上清秀周正。成年之后,说不得也是个俊俏小子。
她缓缓说道:“本是没想着你要离京的,我与你姐姐前些日子商量了一桩事情。想托凤丫头做媒,将邢家的姑娘说与你。如今,你又要离京去,这一趟少说几月。这事……”
薛蝌稍稍一愣。哪个少男不怀春,随后脸上害羞一阵。“凭婶子与姐姐安排,只是漠北一事不能推了。姐姐还让人从金陵运了两车东西来,托蝌儿去漠北售卖。”
“……”
神京城外一隅,各家的掌柜领人在清点自己家的货物。
一魁梧女子远远望着前边热闹,叹道:“好大阵仗,这里怕是有近万人罢。”
车水马龙,人若流水。
旁边一身材较小的人道。“只怕不止。”
“这点算什么。等那位公主仪仗出行,后面商队少说得有二万人。”又一容貌娇媚女子冷脸回道,说话间暗瞥一样旁边身材娇小的姑娘。“这次漠北一行,只怕某位大爷一路有得心烦了。”
小姑娘脸色一变。“倒要瞧瞧哪个敢在路途害大爷。”
最先说话的魁梧女子轻轻拉了拉小姑娘的衣袖,小声问道:“咱们便在这等着?不往宁国府一趟?”
“她没脸见那位了,哪里还敢去宁国府。也不知是被人家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
“姐姐还在怨我?”
“……”
天色渐晚,几女在逐渐昏暗的天空下无言相视着。
宁国府中倒有一处,一女人扯着身上衣裳,娇哼着。“当然得怨你,无故跳下里面作甚。你万一有个好歹,让我怎么活。”
蓉大爷嘿嘿笑着,伸手从水里掏出一物来。“稻香老农可识得此物?”
“清泉浴泥滓,粲齿碎冰霜。你将嫩藕挖了作甚。”
“突瞧得这处荷嫩叶青,想这时节水里有不少的嫩藕。今儿咱们两个农人在这挖上一顿,夜里也有了下酒菜。”
“水里深浅不知,多大人儿还这般冒失。”李纨实在拿他没法子,看着直接身上衣裳被他泼了一波水儿,早湿了几处。伸手道:“快上来罢,你要想吃,尽管让厨房做了送来便好。”
“什么都让厨房做好了,倒没了意思。”蓉哥儿嘿嘿笑道,“这边水浅,咱们多掏些嫩藕,等会在这溪上行舟,一边生嚼嫩藕一边游湖观景。”
李纨虽自称是老农,却真没做个几桩农事。要让她下水,更是不可能。不说湿了衣裳鞋子,要有丫鬟打这边瞧来,哪里还要作为西府珠大奶奶的体面?
蓉大爷也不为难她,卷起裤腿儿便往荷中去。弯下腰,好一顿摸索。
再回来时,手里已够一捆嫩藕尖尖。
根根白嫩如霜,条条纤纤如指。
“回去罢。”李纨急着道。
回什么回。蓉大爷上了岸卷下裤腿,踩在石头上好生洗着脚。刚摸来的嫩藕已经被他丢给了旁边素云、碧月二人,要她们好生清洗着。
“瞧见那里的一扁青舟没?素云去将它撑来,咱们趁着夜色未及游游溪。”
李纨心中虽有无数顾虑,却瞧了蓉哥儿神情后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倒想着泛舟于水,倒也是一桩乐事。
只是瞧着这波光粼粼的水面,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害怕。借口道:“会被人瞧见的。”
“家里无外客,哪个会往园子里来?”蓉大爷澹然笑着,一阵江风拂面吹起他耳角鬓发,好一个畅爽感觉。在这日渐闷热的天气下,后晌的江风是说不出的舒服。
再瞧风中的宫裁,气质如兰似水,飘动的衣裙映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一弯柔眉秀眼,颇有犹豫意动的样子。
她道:“被你家太太或哪个丫鬟瞧了也是不好的。”
“那岂不是正好?”蓉哥儿过去携上她手儿,安慰着道:“东府里都心知肚明,被撞见了更好说话,也不需再隐隐藏藏。再省得往后咱们想见面,还得找出千般万种不同的理由来。便是哪日,我在漠北出了意外,你也能正大光明的在东府给我落两滴泪了。”
“啐……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