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被处斩的时候,自然是围帘遮蔽,不予外人见血的。
鲜血飞溅,于皇位之争中,李勋算是全盘胜出,没有半点可疑虑之处。一场浩劫,最终死于阴谋。李珩谋划着皇位,没想到最终输给李朔。
于这场没有硝烟的夺位之战中,李朔安然退出,罪名是李珩的,利益是李勋的。是以来日史书工笔,于他李朔而言没有几乎只有功劳和苦劳,没有成败。
这就是李朔最想要的结果。
“我从未想过,要搅合在其中。”李朔拥着沉睡中的桑榆,眉目间晕开淡淡的愁绪,“小榆儿,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是长久,雍王府都没了,这京城里能暂得一时太平。我心里不太好受,你醒来与我说说话可好?”
嗯。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极是倦怠的睁开眼眸。
睡意惺忪的女子,眼中带着点点迷离微光,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便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她合上眉眼,将头往他的怀里拱了拱,“李朔,我听着呢!”
李朔抱紧了她,“兄弟手足相残,非我所愿。我父皇在世的时候曾经叮嘱过我,若是手握大权,必当克己制杀。以杀止杀乃是乱世之计,得太平之时断然不可为之。”
桑榆闭着眼睛点点头,“是!”
“说起来我们兄弟几个,除却大哥早夭,剩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现在二哥都死了,以后还不知要死多少人。一个皇位,踏着森森白骨,看尽人间情薄,真是可笑之极。那皇位能起死回生,还是能长生不老?世上最孤独的便是那帝王。”李朔只觉得心中寒凉。
桑榆蹙眉睁开眼眸,“往日上战场,杀的都是不相识的人,你没有多少感觉,而今亲手监斩自己的胸,你才会有此感慨。李朔,我历经前朝,心里的痛不会比你少。我父皇登基的时候,与皇伯伯两个杀了我不少叔伯兄弟。”
“你知道吗?有些叔伯的儿女还与我很是要好,可朝堂就是这样,一眨眼荣华富贵,一眨眼天人永隔。李朔,习惯就好。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李珩之死在外头看来,是他咎由自取。可是时日长久大家都会明白过来,没有人会是一辈子的傻子。”
“帝王是最容不得诟病的,容不得又该如何?那便是找一个替死鬼,来日史书工笔,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替死鬼,圆了皇帝的圣君之梦。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便是那替死鬼。”
李朔点头,“我懂。”
“李勋心怀天下,对于百姓而言他是个好皇帝,平大梁、平秦家之祸、平雍王之乱。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会不惜一切保全自己的帝王之尊。当天下太平之后,所有功臣都会成为皇权的威胁。”桑榆圈着他的脖颈,“你当时刻谨记,君王枕畔不容他人酣睡。”
“我已经在朝堂上撂了话,等天下太平当解甲归田。”李朔吻上她的眉心,“到时候我带你走,山高水长,咱们游山玩水,再也不管那些肮脏事。”
“好!”桑榆含笑靠在他怀里,“这两日,我睡着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肚子里在动,这小东西真是不老实,动不动就踹我,踹得可疼可疼!”
李朔一愣,伸手抚上她的肚子,“估计是个小子,等他出来,爷帮你好好揍一顿。这般不安生,敢欺负他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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