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见着那一盆雪的时候,表情是哭笑不得的,扭头去看夕阳。
夕阳的唇角直抽抽,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这般行为的晋王殿下,幼稚得像个孩子,可又让人窝心。都说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很容易脑子一根筋,如今看来是真的。
这种事,怕是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吧!
婚事如期举行,因为苏娴早前伺候过太后,所以这一次是从宫里嫁出来的。偌大的晋王府,遍布彩绸,即便是纳侧妃却也弄得跟立晋王妃似的。
李朔揉着眉心,好在桑榆瞧不真切,否则……
“都准备好了吗?”李朔问。
延辛颔首,“爷早前为了以防万一所做的准备,没想到用在这档口上。”
“有什么不好!”李朔深吸一口气。
延辛撇撇嘴,也是,爷心里头那位最重要,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真是了不得。不过也是难得,寻寻觅觅冷冷清清了那么多年,终是有了个心许之人。
延辛想着,若是哪日自己有这般福分,约莫也是这样的心思。
死也甘愿!
可惜……没福分!
晋王府里热热闹闹的,桑榆走出了那道石门,静静的坐在李朔的书房里。夕阳自然是劝不住的,只好在桑榆的身边陪着。
“你听。”桑榆低低的说着,唇角带着些许笑意,瞧不出有半点的情绪波动,“这声音真好听。”
夕阳心头一窒,隔着老远也能听到振聋发聩的声音。
那是晋王殿下与别的女人拜堂的声音,一声声都敲在桑榆的心头。若说不疼那是假的,看那握着杯盏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是生气?
不是。
是愤怒?
也不是。
是悲哀?
有点吧……
身处乱世,身不由己,便是李勋自己虽然拿人当棋子,可何尝又不是别人的棋子?那皇位真的就那么好坐的?大燕文昌帝那样的人物,不还是……
桑榆低头喝水,却不慎落下泪在杯盏里。
放下杯盏,她显得有些懊恼,怎么就没忍住呢?这眼泪反倒落得更厉害了一些。
“姐姐,你若是难受就哭出来。”夕阳反倒先哭了。
“我不觉得难受,就是……就是有些忍不住。”桑榆奋力的深呼吸,“知道吗?当我听得李朔说,那是当今皇上的意思……我就觉得这是老天爷跟我开的莫大的玩笑。”
“曾几何时,我一门心思想给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痴傻如我,所有人都看透了唯有我自己看不穿。看不穿的在沦陷,执迷不悟到死的那一天。”
“那一场大火,我看见他就站在外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于是我终于明白,上不了心的人,即便你为他掏心掏肺为他死,他的眉头都不会为你眨一下。”
“我以为我逃过了那一场生关死劫,可没想到噩梦还是如影随形。原来我与那个人之间,终究只能容得下一个。生就水火之性,终是不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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