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外头便开始忙碌起来。
晋王殿下纳侧妃,自然是好事。
瞧瞧这漫天的红绸,府中练习着丝竹管弦之声,声声入耳,真当是好听。即便隔着石门也能听得到,那鼓乐齐鸣的声音。
桑榆静静的站在门后,听得那声音的时候低头苦笑一声。
夕阳面色微白,“姐姐?”
“这本就是早就预见的事儿,没什么。”话虽这样说,可终是哽咽了。
即便知道是逢场作戏,这心里还是免不得要难受。谁都不是大肚能容的弥勒佛,哪里受得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去迎娶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眉开眼笑?
好在她不必亲眼看见,否则即便是逢场作戏,她也未必能受得了。
严刑拷打,生关死劫她都熬过来了,唯有这感情上揉不得一粒沙子。
“姐姐要是觉得难受就哭一哭,咱回去吧!”夕阳险些哭出来,“回屋去就听不到这声音了。”
“若是想听见,不都在心里响着吗?”桑榆深吸一口气,“明知道是假的,还会难受,说明这李朔了不得,就这么跑进心坎里去了。你说女人这辈子图什么?不就图一个合家欢吗?怎么就这样难呢?”
寻常百姓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她却耗尽了两生,好在这一生还没完。
那么她该要多努力,才能有个圆满。
一直等,等着他说的相守之日。
苏娴穿着喜服,不过她不是正妻所以穿不得正红之色,饶是如此也难掩眉宇间的欣喜若狂。数年前未能得偿所愿,而今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身边,作为他的女人与他比肩而立。
只不过这镜子里,自己脸上这道疤……
大夫说,这道疤即便用了灵药也只能消除少许痕迹,不能恢复如初。毕竟这秦国忠下手太过狠辣,险些就伤到了骨头。这般深的伤,能好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
“主子不必难过,而今都要成事儿了,主子该高兴才是。”胭脂笑了笑,瞧着镜子里这满身珠翠的苏娴,“来日主子怀上身孕,那这晋王妃之名,非您莫属。”
也是,自古母凭子贵,只要能有李朔的孩子,还愁什么脸上的疤?
若是生下男婴,来日李朔也得捏在她的手心里。
深吸一口气,苏娴徐徐起身,“王爷现在在哪?”
“明儿就是大婚的日子,王爷肯定是要忙上一日的,这宫里宫外的跑也够他受的。可见,王爷待主子那是真心的,这对咱们的计划而言绝对是有利的。”胭脂不合时宜的提醒。
苏娴的脸色自然拉了下来,“少阴阳怪气的,这些事不必你来提醒,我自己心里清楚。”
胭脂笑了笑,“是!是奴婢多嘴了!凌风那头已经来了消息,上头说请主子务必要拴住晋王殿下的心,等着过完年到了皇上的生辰那日,主上就会进京。彼时,便可里应外合。”
捏着簪子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苏娴冷眼看着镜子里的胭脂,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