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项无形只是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峰拱手让给了宁明昧。
就是说着说着,已经走进了房间里。
这饭局真是跑不掉了啊
桌上铜锅热腾腾地蒸着大鹅。项无形让弟子把宁明昧的七把剑带回缥缈峰去,顺便问常非常“非常,我也把你的剑带回去”
常非常“也帮我送到缥缈峰就好。”
项无形
常非常“我的弟子,现在估计都在缥缈峰里。”
项无形的表情一时间变得非常复杂很显然,他不知道这几个月以来,学术热情已经在清极宗实现了寒武纪式的爆发。
不过宁明昧还是从他的表情里嗅出了点别的复杂。
似乎是没想到常非常和宁明昧会走得这么近。
四人围坐。项无形喝酒吃肉都是大块大块、大杯大杯地来。白若如坐在他旁边,慢条斯理地拿肉去蘸小米辣这算是什么恐怖的吃法
宁明昧看了一眼旁边的常非常,他也拿了一碟辣椒粉来。
不能吃辣的宁明昧非常淡定地小口小口夹菜,很配合地炒热气氛。酒过三巡,项无形一手搭在膝盖上说“现在这种感觉真好啊,就像回到了咱们还是弟子的那时候。啧,不过那时候想吃火锅,也总叫不齐人。老尹一会儿又病倒了出不来门,老方时来时不来,明昧师弟你是从来不出来,非常呢被他师尊管着老齐倒是次次都来,每次比谁吃得都多,这臭东西,什么时候才醒呢。”
齐免成每次过来,比谁都吃得还多啊。
项无形说完,就低着头,脸被火锅的热气熏得有点红。
最想在清极宗和师姐妹兄弟一起吃火锅的人,偏偏总要戍守边关去了。
白若如坐在他身边,也难得地很安静“不知道魔君将铎的事会怎么样呢。”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火锅滋滋的声音。项无形道“算了,不说了咱们来行酒令吧”
行酒令啊
宁明昧难得地没有推脱。只是轮到他时
“”
这有点太为难扎根理工科十数年的博导了。
白若如“既然这样,师弟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吧”
项无形“就是起来表演节目”
常非常甚至也开口了“支持。”
宁明昧“刚才就不该同情他们的。”
系统
宁明昧刚刚同情了
宁明昧思考了一会儿。白若如提醒他“要不然唱歌吧唱歌简单。”
“师姐你可为难我了。我五音不全。”宁明昧道。
项无形放下酒杯“那不是更应该唱了吗”
啊啊啊
你们这些外向人。
宁明昧沉默思考片刻,
道“我只有唱这一首时不跑调”
项无形“别拖时间,
赶快唱。”
宁明昧道“啧。”
他放下酒杯,清了清喉咙,顺着旋律唱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出自送别
他唱着歌,其余三个人都静了。白若如替他打着拍子,道“师弟唱得还挺不错的就是听着有点感伤。”
宁明昧唱完最后一句,又推眼镜“只有这首比较熟。”
以前每年有人毕业时,他都会给人唱一遍。
他端了一杯酒,敬自己这三位同门。项无形让他把杯子换大一点,白若如捂着嘴笑。
就连常非常也多喝了几杯。
宁明昧就在此刻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月明千里,黑天高悬,山峰无尽绵延。是广阔得无边无际的清极宗。
这间亮起的小窗户,好比霜天间的一点白,浮于海洋间的一叶扁舟。
那一刻,他忽然垂下眼,笑了笑。
“今宵别梦寒啊。”他轻轻地,又哼出了方才唱过的最后一句。
一场宴会觥筹交错,无人不尽兴。收拾残局时,常非常又喝倒了,窝在垫子上睡去。
项无形招呼弟子们收拾东西。白若如坐在旁边,她对宁明昧说“很难见到非常这么高兴啦。”
宁明昧“他平时都很不高兴,是吗”
“他从他师尊逝去之后,就一直是这样。”白若如垂着眸道,“那时知晓内情的人都说是他杀了他的师尊,是欺师灭祖从此根基也损了,修为再无寸进。”
这话说出来,可堪称惊雷。
宁明昧想了想,趁着白若如醉着,道“可他当时不过化神初期”
白若如道“当初他的师尊,上一任执剑长老走火入魔。执肃长老本应出手肃清,却迟了几步。就这几步,就害死了几名长老和同门后来,是他对自己的师尊出的手。在这之后,上一任执肃长老自尽以谢罪。待齐师兄成为掌门后,非常也成为了新的执肃长老。”
宁明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自己就是这一任的执剑长老吧。
“之前任职的、剩下的长老,如今都去哪里了呢”宁明昧问。
“他们如今在洞天福地中修炼,又或是出去云游、寻找上古秘境或至宝去了。即使不出面,他们也是清极宗的荣耀,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是清极宗的惯例。只有在紧急事件发生时,他们才会出来,力挽清极宗于狂澜之中。”白若如说着,蹙着眉,“如今将铎出世,齐师兄又昏迷。我总觉得是时候”
这时,外面却有弟子急匆匆地进来。她对项无形耳语了几句。
项无形闻言大惊,且皱眉“都这么晚了,怎么会”
那弟子看着项无形,用力地摇摇头。
宁明昧也皱起眉,项无形的表情明显很不对劲。
正当他想开口询问时,项无形却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