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关键时候拖延他们的生意呢?
“为什么?”柳冰冷笑了两声,道:“除了是为了咱们带来的银钱,还能再有其他什么原因?”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柳冰直声说道:“高昌现在所储存的白叠子,不多了。”
“莫不成,他们想要明抢?!”想起方才屈义夫说他们还能再供出另一个一百二十万贯的货物,马良顿时醒悟过来,空手套白狼,高昌的那帮混蛋这是想要空手套白狼,想要明抢他们的货钱啊!
“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们就不怕日后他们的白叠子再成废物吗?”想通了其中关节,马良有些气不过,虽然他们过来收购白叠子是为了牟利,但是怎么说也算是帮了他们高昌百姓一个大忙,没见过他们这样的。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柳冰不以为意地轻声说道:“两国交战在即,别说咱们一个小小的商会,就是咱们大唐的守军辎重,他们也不见得就不敢去截。”
“所以,咱们惹不起,只能早早地躲开。”抬手轻拍了拍马良的肩膀,柳冰轻声说道:“事有不对,宁可失信,也要远远避走,不能拿咱们这帮伙计的性命玩笑,这可是来前儿少爷对我的特别吩咐。”
“嗯!咱们听少爷的!”狠狠地点了点头,马良转身出帐,道:“我这就去跟武校尉知会一声,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这个马良,到底还是太过年轻,要想独当一面,还得再好好打磨一阵才好。”见马良风风火火地走出营帐,柳冰在后面不由摇头轻笑。
说罢,柳冰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只见上面写着:年关之前,速离边境!
“年关之前,速离边境?”同样的密信亦同时出现在李纪和的手上,看着信上的内容,李纪和低声自语:“两年的努力,数百万贯的投入,诺大的一片牧场,就这样放弃了?”
李纪和有些不舍,不过他也知道,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们东家当也是不会舍得放下这片来之不易的基业。
“唉,事到如今,也只有便宜候君集那老匹夫了。”轻叹了口气,李纪和从书房出来,慢步向牧场中的驯马场走去。
驯马场中,马师王安正在耐心地教导着他的几个徒弟,三万匹马毕竟不是小数,仅凭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就全部驯服完毕,所以,他以前所收的这几个徒弟,无疑就成了他最好的帮手。
“见过纪老爷!”经徒弟提醒,知道场主过来,王安又叮嘱了徒弟几句,这才走来向李纪和见礼。
“王师傅辛苦了,”笑眯眯地看着王安,又瞧了瞧马场中不停奔跑的群群健马,李纪和温声问道:“不知这些马匹还要多久才能全部驯服?”
“有小三他们几个帮忙,”王安回头看了身后的几个徒弟一眼,接声向李纪和回道:“年关之前,定能将这三万健马驯服,断是不会耽误了纪老爷的生意。”
虽然一下走出三万健马,王安心中万分不舍,不过他也知道,牧场做的就是贩马的生意,一批成马不可能会在牧场中逗留太久,所以他也就尽着他马师的本份,尽可能好地将这些批健马驯养出来。
“年关前?好好好!”李纪和心中一安,之后轻声向王安唠起了家常:“说起来王师傅到咱们场里也有两年了吧?以前的老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我是孤儿。”王安轻轻摇头否认,不知他们老板为何会问起这些。
“那王师傅这一身养马驯马的本事总该是有些出处吧?”见王安一点也不配合,李纪和不得不继续引导:“难道连个师傅或是同门也没有?”
“眼看着年关将至,有没有想过去给他们拜个年或是问声好?”见王安面色有异,李纪和接声说道。
“师傅,自然是有,”低着脑袋,王安有些犹豫地开声说道:“纪老爷当也是知道,就是我以前的东家少爷,他现在远在三原,我就是有心给他老人家拜年,也见不面啊。”
“怎么见不着?”见鱼儿上钩儿,李纪和大声说道:“只要你能提前将这批伊丽马驯好,本老爷就特批你回趟三原!至于你能不能赶在年关之前见到你们家少爷,那就要看你这几天用不用心了。”
“纪老爷此言当真?!”王安眼前一亮,神色颇为激动地看着李纪和。
“本老爷口中从无虚言,”李纪和点头说道:“不过,本老爷有言在先,以两个月为期,若是你回去之后念着之前的旧情一去不回,那本老爷可是要报官抓你回来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安兴奋地点着脑袋,同时开声向李纪和保证道:“纪老爷能让小人回去就已是天大的恩德,小人又怎会行那忘恩负义之举,两个月内,小人一准儿回来!”
“嗯,”满意地点了点头,李纪和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马匹驯好,把剩下的活计交给你那些徒弟即可。”
“是是是,多谢纪老爷!”见李纪和要走,王安不停地弯身躬送,来到牧场这两年,他头一次表现得这般激动。
“时隔两年,却还是不能磨灭这小子心中对他们家少爷的敬仰,”在回府中的路上,李纪和轻笑着感叹:“由此可见,柳一条柳少爷在收拢人心这方面,确实不是常人所能及。”
把王安这个小倔驴支会走,同时又能让他加快驯马的进程,确保牧场所有人都能提前离开,李纪和的心思也总算是可以放下了一半儿。
剩下的,就是马匹驯好之后,等着候君集那老匹夫来兴兵抢夺了。
李纪和实在是很想知道,当候君集贼头贼脑地带兵赶来时,却发现牧场里马在人空,他的脸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