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着李承乾,长孙皇后接声质问道:“对你父皇不满,心中报有怨气,你以为你父皇那是在故意针对于你吗?如果你能在这种时候也为国库捐出两百万贯钱钱,筹集到三十万担米粮,你父皇也必会对你另眼相看,到时别说只是一份赦免旨意,你想要什么赏赐不能得到?但是,你能办得到吗?”
“你办不到!”看到儿子唯诺的样子,长孙皇后定声道:“不止是你,现在的满朝文武都做不到。但是你们做不到,并不代表着别人也没有办法,我大唐境内,可不只有柳一条一个富商。”
“有柳一条带头捐献在前,而且一次就拿出了全部家私,有他带头,还怕别人会没有一点动作吗?你父皇由此而给他一些适当的奖赏,有错吗?”
“本宫知道你与柳一条有些仇隙,可是那又怎么样?他现在于朝廷有功,于社稷有利,那他就是我大唐的功臣,功赏过罚,柳一条立了此等大功,难道还不应该得到一些应有的赏赐吗?”
“本宫不明白,同时也很失望,一点小小的仇恨,就已经可以让你可以盲目到无视朝廷大计,无视百姓安危的地步了吗?”长孙皇后愤声说道:“你竟然还敢报怨你的父皇不公?你知道为了远征高昌,为了筹集钱粮,你父皇他每日只睡几个时辰吗?两个!只有短短的两个时辰!而且睡得还不甚安稳,有时做梦都在嚷嚷着要多筹米粮!”
“你身为人子,添为人臣,不思为父为君分忧也就罢了,你竟还,竟还在后面牢骚报怨?你有什么资格?!”
“母后!母后!儿臣知错了,请母后息怒!”长孙皇后的一番话,没有讲留一分情面,声声入耳,字字如刀,臊得李承乾当时就面红耳赤,躺在榻上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不停地点头认错。
“知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低头看了儿子一眼,见其似真心认错悔改,长孙皇后心下不由一软,语气也随之和缓了下来。
“儿臣知道。”被母后喝骂了几句的李承乾,心境基本已经平复,听到母皇问起,遂轻声回道:“养好身体,随军高昌,广聚功德,争取能够取得父皇的认可。”
“说得不错,可那也要切实去做才行。”轻轻在榻边坐下,长孙皇后温声说道:“似你这般心情激荡,脾气暴戾,动不动就摔桌倒柜,何时才能将身子养好?”
“是,母后,儿臣知错了。”明白长孙皇后的意思,李承乾再次出声认错。
“至于你同柳先生的仇怨,孰是孰非什么的,母后不想多作评断,”轻叹了一句,长孙皇后接声说道:“不过有一点母后要事先提醒你一下,既然柳先生无心仕途,亦未曾投靠至其他几位皇子的府中,那他对你就没有太大的威胁,既然这样,皇儿为何不能先将这段仇怨放上一放。”
“等到此次征战结束,皇儿在朝中的地位稳固之后,”看了李承乾一眼,长孙皇后道:“再去动他也是不迟,没有必要非要争得现在这一时三刻。”
知道儿子与柳一条虽有恩怨,但却并未真个结下死仇,长孙皇后还在想着,等此次征战结束,太子东宫之位日益稳固,再没有旁人能够动得,到时候柳一条对乾儿也就没了什么威胁,到时自己这个皇后从中调停,纵使不能完全化解,至少也能保得柳氏一族平安无事吧?
毕竟柳一条曾与他们母子有恩,所以,在心底里,长孙皇后仍是不希望太子再去伤害柳氏一族。所以才会这般劝说李承乾,希望能够将事情拖到对双方都无甚威胁时再做调停。
“母后所言极是,”李承乾点头应声,道:“是儿臣之前短视,没有看清当下形势,险些因此而误了大事。”
“母后放心,从今之后,儿臣定会悉心养伤,为他日兵行高昌早做筹谋,断不会再行今日之举,让母后担忧!”
“如此,那是再好不过。”轻点了点头,长孙皇后静看着李承乾道:“希望我儿真的能就此将心思放下,安心静养,争取早日康复。”
母子二人又闲聊一阵,见儿子已是彻底安定,并且面上露出了些许倦意,长孙皇后这才起身离去,临行前还特别嘱咐李清,要悉心照料,若是再有什么意外,可直接着人向立政殿通报。
“候将军,三万匹可不是小数,你真的决定要全部购回吗?”出了牧场,阿大犹自有些不信地出声向候君集问道。
“那是自然!”候君集没有一丝犹豫地开声回道:“三万匹伊丽健马,我高昌怎可错过?老夫已经可以看到,大唐骑兵在我高冒铁骑下四处逃窜的景象了,哈哈哈……”
“可是,”阿大仍有些犹疑地开声问道:“一匹百贯,三万匹那就是三百万贯的银钱,咱们高昌,有这么多银钱吗?”
纵使有柳氏大量收购白叠子,让高昌在短时间内聚起了将近百万贯的巨款,可是这些钱跟这三万匹伊丽马比较起来,亦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除此之外,高昌哪里还能再拿出那么多银钱?
“这些事也是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所能掺和的?”候君集瞥了阿大一眼,道:“三十万贯的定钱老夫都已送出,难道你以为老夫会拿这么多银钱去玩闹不成?”
“小人不敢!”阿大低下头,不再多言。
“老爷,”将阿大撇远,残剑驱马赶上候君集,低声问道:“老爷不会真是想将那些马匹全部买下吧?”
“买?”在自己的心腹面前,候君集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嗤笑了一声,轻声说道:“高昌的底子你又不是不知,纵是老夫想买,他们能拿得出那么多银钱吗?”
“既然如此,那老爷怎么还要把那三十万贯银钱留下,这不是打了水飘了吗?”同阿大一样,残剑同样不解地开声询问。三十万贯,那可不是小数,若不是最近高昌大肆出售白叠子,怕还真筹不来这么多银钱。
“不留下足够的定钱,怎么能让那个纪场主看到老夫的诚心?不让他看到老夫的诚心,他又如何会乖乖为老夫驯马,并保证一个月内,所有马匹全部呆在同一个地方?”候君集道:“若是马匹不在,或是四散在牧场之中,老夫到时又如何能带兵将之一举抢回?”
“呃?”原来他们老爷打的是这个主意,残剑有些担忧地开声说道:“老爷想要带兵闯关,那杨昆尚岂会让老爷如愿?”
“边境守备不过数千,并不足为患。”候君集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显是并没有将杨昆尚放在眼里:“唐、高之间,迟早必有一战,若是能在战前提前出动,抢得三万铁骑,何乐而不为?”
“若不是怕临近城池有唐兵增援,咱们不宜在边境久呆,那三十万贯钱,老夫都不会给那姓纪的留下。”候君集道:“不过,能用三十贯换取三万匹伊丽健马,即使到时不能再将那三十万贯钱抢回,咱们也是稳赚不赔,占了天大的便宜。”
既然已经站在了大唐的对立面儿上,候君集现在已经算是无所顾忌,眼见着战事将起,老头儿的心里更是无法无天,若不是一直垂涎着晏天牧场的数万骏马,老头儿怕是早就已经出兵边境,将柳氏带来的银钱给洗劫一空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每天一点一点地用白叠子将银钱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