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主子的尊贵身份,小伙计同样居高临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着柳一条,看似好心地出声提醒道:“小的劝这位客官,还是识些实务,莫要因为一时之气,而将自己陷于险地。别的不说,我们东家的拳头可是不轻,就你这小身板儿,还是莫要尝试的好。”
太子妃的本家兄长?
还真是让人意外啊,柳一条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这个黑面大汉,武则天的娘家大哥,不就是武元庆或是武元爽他们哥俩儿中的一个吗?没想到他们也来了长安城,而且还堂而皇之地在长安做起了笔墨生意,摆起了皇亲国戚的架子。
对于武则天与武氏兄弟的关系,别人或是不知,但是深知武则天出身的柳一条心里却是万分地明白,兄妹之情或是真有,但绝不会如常人所想像的那般亲近,武则天的生母是侧室,是续配,自嫁入武家之后只生了三个女儿,一直未添男丁,由此可想她们母女在武府之中的地位如何。
尤其是,自他们老爹武士彠病故之后,她们母女可是没少受到武氏兄弟的打压和欺凌,现在武媚娘暂时得势,贵为东宫太子妃,碍着情面没有主动找寻他们的麻烦就已是不错,又哪会真个照看帮衬他们?
说句不客气的话,今日便是没有晋王与晋阳两位小殿下在,即使柳一条真个出手,将眼前的这个汉子给打伤或是打残了,武媚娘也不见得会出来为她的兄长说上一句好话。
“是吗?那我可要多谢这位小哥好心提醒了。”柳一条微笑着轻摇了摇头,道:“不过我这个人,还就有个犟脾气,遇事旁人若是好言相劝还就罢了,我心软,几句好话没准我还真就会遂了他们的心意,但是呢,”
柳一条抬头翻眼与武元庆对视,面色平静地接声说道:“若是有人想要用强,想要拿什么皇亲国戚的身份压我,诶,我还真就不怕,还真就给他杠上了还!”
带徒第一天,本来挺好的一个心情,硬生生地让眼前的这对主仆给打了个七零八落,再加上后面有八双小眼睛也在巴巴地看着,若是自己这个当师傅的再不出面做出一些姿态,日后他这个师傅的形象可就算是彻底地栽了。
“小子,你说什么?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遭到一个看似平民的蔑视与挑衅,在老家一向无法无天惯了的武元庆不禁心头火起,说话之间,一个砂钵大的拳头也随着向柳一条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不待柳一条做出什么相对的反应,在武元庆的拳头快要接近柳一条面门的时候,一个白晰的手掌从旁侧里伸手,一把攥住武元庆的手腕儿,将他全力飞出的拳头给定在了原处,就在距离柳一条鼻尖仅几公分的地方,怎么也前进不了分毫。
“没想到我公孙贺兰这才离开长安不到一年的光景,这长安城里竟连一个卖炭的力巴都敢在本少爷的面前耀武扬威了。”手指紧捏着武元庆的手腕儿,公孙贺兰轻快地迈着步子从柳一条的斜侧里缓走了出来,昂首挺胸,一脸不屑地瞧看着眼前这个竟敢对他大哥动手动脚的莽夫。
“你……你……”像是被人用铁箍固住了一般,怎么也甩不开手腕上的那几根并不甚粗壮的手指,武元庆被公孙贺兰逼得连退了两步,一张黑脸被涨得通红,两只牛眼紧瞪着公孙贺兰,嘴里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你什么你?!”一脚踢在武元庆的左腿膝处,公孙贺兰有些不耐地说了一句。
“啊!!”骨头好似碎裂了一般,武元庆痛声哀嚎,左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半跪在地上:“我…我…是太…太…”
“太你妈个头啊太!”公孙贺兰更是不耐,又是一脚踢出,武元庆的右膝也随之受创,整个人都瘫跪在地上。
“我们东家可是皇亲,是当今太……”旁边的小伙计见他们东家吃了大亏,面色惨白地在旁出声想报出太子的名头退敌,不过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都向后飞出,砸翻了店内大半的摆设,之后便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再没了声息。
“我都说过了,太你妈个头啊太,你还说?!”低头吹下了自己刚刚收回的拳头,公孙贺兰看都没朝那小伙计看上一眼,见周围再没了什么异样的声音,遂转身拱手向柳一条说道:“大哥,小弟这般处理,可还合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