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苏老大人的认同,并引以为知交,确也不是什么难事。”想起他们家少爷的本事,再想想现在长安城内,许多朝中大臣重臣与他们家少爷的关系,陈明则不由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直把这件事情当成了理所当然之事,言语之中不再有丝毫的惑色。
“除去方才赠予苏老大人的两六双棉被,”既然没了悬念,便也没有必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专心地朝前走了两步,待快到大厅门前之时,似又想起了什么,柳无尘顿身开声向陈明则说道:“这两日府里已加紧赶制出了新被百条,大、中、小号新袄三百件,过了今日,这个数字当是还会再升五十,应是已经能够满足大少爷所需之数,明日若是无事,你便准备一些再去一趟长安,给大少爷运送过去。”
知道他们家少爷急要这些棉被棉袄所为何用,所以柳无尘不敢有丝毫地拖延怠慢,除了让府里所有学过女红的丫环全都派去赶制之外,便是府外庄园之内,那数百佃农农户中的妇人女儿,也全都给召集了起来,经过两天两夜的不停赶制,总算是赶制出了一些。
“是,柳管家,一会儿明则会再去催促,待今夜所有的棉被棉袄数量凑齐,明日一早,明则就驾车赶往长安,断是不会误了大少爷的谋划。”轻应了一声,见柳无尘抬步进了厅里,陈明则也随之跟了进去。
“嗯,”随身在厅内的椅上坐下,并挥手示意陈明则也坐于一旁,柳无尘接声说道:“除了这些,还有那棉籽育种一事,也不可怠慢。”
手指轻敲桌面,稍思量了一下,柳无尘接着说道:“按着大少爷所书写的育棉之法,在将棉种散卖出去的同时,把这育棉之法也随之传散出去,尽可能地让每一个想要与柳府合作种棉卖棉的农户,都知晓并学会这种方法。”
虽然对于他们家少爷所提出的种棉方法,什么晒种,浸种,泥碗儿种植,温池孕养,柳无尘也是一知半解,有很多地方都是小白一样地,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是出于对他们家大少爷的信任,柳无尘要求下人们全都照着吩咐去做就是,依方抓药,按部就班,总之,听他们家大少爷的,准是没错儿。
“是,明则知道了。”提摆曲膝在他们家大管家的下首坐定,陈明则拱手回言:“这几日库房里脱下来的近百斤棉种,现皆已发放到了府里的那三百佃农手中,大少爷的植棉之策,明则也亲自抄写了一份送于李德臣处,待来年开春天暖之时,他们便会依方而行。”
“至于府外的那些农户,识字的为其写,不识字的,与其说讲示范,”抬头看了柳无尘一眼,陈明则开声说道:“不过这具体的事宜,还是要靠着在各地售种的商户去做,若是前天苏老大人所言可行的话,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交由朝庭交由各地方的府衙官员去办理,才会更为妥贴一些。”
“是啊,毕竟这官府代表着朝庭,更义为辖下农户信服,只是,若是这件事情若是经了朝庭之手,尘怕……”柳无尘停语轻叹了一下,之后便抬头向陈明则说道:“这件事情,还是待明日,你见到大少爷时,当面向少爷请示为好。”
“是,柳管家,明则记下了。”知道他们家大管家所担心者是为何事,所以陈明则也很是知趣儿地没有多嘴,低头轻应了一声之后,便不再多作言语。
高昌国域,当金烨公主麴宝宝平安返回高昌皇宫时,一直随在她身边的贴身护卫,仅只剩下了两位。
阿三,阿四两人不知何时已然命丧黄泉,身上插着数枚箭矢,被阿大阿二放在马上,给驮了回来,随着公主一起,一路就到了宫里,之后,两人又抱着尸体跟在公主身后,一步步地走到了高昌王麴文泰的面前。
“父王,儿臣回来了!”强忍着心中的痛楚,麴宝宝弯身与他们家老爷子见礼,之后不顾着满殿所立的文武重臣,提脚小跑着,一下便扑在了父王的怀里,梨花带雨,泪流了满面。
“好,好,能够平安回来就好,”轻轻地伸手拍打着宝贝女儿的后背,高昌王面上难得地显现出了一片慈意,温声冲着怀中的宝贝女儿说道:“这些天,让我儿受复委屈了!”
“父王!”一听父王说起这话,小丫头面上的泪水更甚,抱着麴文泰的脖子,泣声言道:“是儿臣太过顽皮,让父王为儿臣担心了,儿臣不孝!”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儿这不是已经平安回来了吗?父王不怪你,莫要再哭了,”抬手将宝贝女儿面上的泪水拭去,麴文泰低头朝正在堂中跪着的阿大阿二看了一眼,历声问道:“阿大阿二,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那公孙贺兰竟还敢对你们动用刀枪不成?”
“请陛下为我等做主,阿三阿四他们,死得冤枉!”额头触地,发出砰砰声响,阿大阿二两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语之后,便齐齐跪身磕头不止,不再多有言语。
“这是怎么回事?说!”见此情景,麴文泰的心中一凛,顿时觉出其中的不对不妥之处来,若是此事真是那公孙贺兰所为,阿大阿二他们,决不会行如此态。
“父王,你就莫要再难为阿大阿二他们,这件事情,还是由儿臣来向父王禀报吧。”红着眼睛,缓缓从父王的怀中直起身子,麴宝宝回身看了一眼还在那城磕头不止的阿大阿二,以及已是再没了气息且身上仍插着箭矢的阿三阿四,凄声说道:“在儿臣与阿大他们,从大唐返回国境及至两国交界之处时,竟外遭人伏击,若不是有阿三阿四两人舍命相护,儿臣今日,怕是再也见不到父王当面了。”
“告诉父王,是谁做的?可是那公孙贺兰所为?!”麴文泰的面色开始变得有些阴沉,朝殿之上的诸多大臣也都噤若寒蝉,没了言语。
“回父王话,”抬手轻拭去已迷了双眼的泪水,麴宝宝开声回道:“那公孙贺兰虽然可恶,但是却绝不是那种会暗箭伤人之人,这些天儿臣虽名为他们所缚,但是在‘晏天牧场’里,除了不能出得牧场之外,其它便再没有分毫限制,儿臣看得出,若不是咱们拘了柳府的那个什么管事,公孙贺兰与那纪和场主,也是不想与高昌交恶。”
“这么说,不是公孙贺兰所为了?”问出这句话后,麴文泰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和缓,言语之间,反而变得更是阴沉凌厉了许多,目光扫过堂下的候君集与其他几位仁臣之后,接声向麴宝宝询问。
“具体是谁,儿臣也不敢肯定,”期期艾艾地抬头看了父王一眼,麴宝宝扭头朝着堂下的阿三阿四看去,轻声说道:“不过,在阿三阿四身上的那些箭矢之上,却是有着一些端倪,还请父王明鉴。”
“哦?”顺着女儿的目光,麴文泰也扭头朝着阿三阿四看去,同时亦着人去将两人身上的箭矢取下,呈上。
“这是,虎豹?!”手拿着染了鲜血的箭矢,麴文泰来回仔细观瞧,待他在箭矢的尖端处看到刻着的虎豹两个字时,两眼不由一缩,沉声将其念了出来。
“陛下,微臣冤枉!”随着麴文泰的声音落下,堂下候君集忙着俯身跪地。
“请陛下为我等做主!还阿三阿四一个公道!”与此同时,阿大阿二两人,再次同声而呼,跪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