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是何人?”柳一条应声问道。
“回师傅话,教授学生此为的并非旁人,”抬头看了师傅一眼,李贞轻声回道:“她便是学生的母妃,燕妃娘娘。”
“哦?”竟是一女子?柳一条有些惊愕地坐直了身子,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料到,不过细想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宫里既能有像是长孙皇后那般聪慧贤德的皇后,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像是燕妃这般睿智且攻于心计的娘娘?
宫里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是那省油的灯火,整日里勾心斗角,明里暗里的,今日里落在了一个娘娘的算计之中,倒也不算丢人。
毕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四有新人,柳一条眼中并没有太多男尊女卑的偏见,二十一世纪比自己有能耐的女强人,海了去了,所以,偶尔地有一次输在了女人手里,柳一条倒也不会有太多的自卑羞愧的感觉,听了李贞的话后,虽有惊愕,但最后也只是轻点了点头,并没有李贞想像中脸红脖子粗,羞愧欲死,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情形出现。
“师傅果然是非常之人!”看到柳一条如此大度地对待这件事情,李贞不由得在心里称道了两句,同时对柳一条的敬佩敬重之意,也在不觉之间,又提升了几个等级。
“如此看来,燕妃娘娘倒也是一多智之人,柳某佩服!”随声夸赞了一句,柳一条再次扭头向李贞看来,小压着声音,淡声向其问道:“不知道对于越王殿下现在的处境,燕妃娘娘对殿下可有什么见解与嘱咐?”
“回师傅话,母妃说,”提起这个,李贞苍白的小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声音之中满是不甘地轻声说道:“母妃说,与大哥三哥他们相比,贞儿现在还犹如一稚童初行,无力而不稳,让贞儿莫要多想,能够平平安安地做一安乐王,足矣。”
“哦?”柳一条不得不再次轻赞一句,这个燕妃娘娘倒是看得透彻,依着李贞现在的处境,还有其在李世民这位皇帝老子眼中心中的地位和份量,太子之位注定是与他无缘,此生能够做一个安乐的小王爷,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看李贞这小子方才说话的神色,似有不甘,难不成他也不甘于现状,想要跟他的那几个皇兄皇弟,抢一抢皇上的那个宝座?
“燕妃娘娘之言,为师心中,也是甚为赞同,”不想自己的这个皇子徒弟在日后的帝位争夺之中枉送了性命,柳一条不得再次对他敲打一番:“一无权势,二无靠山,三又不得皇上看重,想要立足于东宫,无异于痴人说梦,做人,还是现实一些好。”
“呃?是吗?”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李贞整个身子一僵,面色变得苍白得厉害。
立政殿的后花园内,还珠公主小丫追着他们的新先生骆宾王一起玩耍,小嘴儿不停地开声向骆宾王询问着关于她姐姐,姐夫在成为柳亦凡之前的一切事端,豫章公主亦是静静地陪在一边。
自从知晓了姐夫姐姐的真实身份之后,都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了,小丫有些着想她的疋疋姐姐还有小宝儿他们了。
“骆先生,你说我们现在所学的那册《三字经》是我姐夫编篡的?是真的吗?”姐夫好厉害,小丫叽叽喳喳地大声向骆宾王询问,两只明亮的大眼睛里面,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她的姐夫很好很好,又会唱歌又会作词的,很是厉害,但是不想,除了这些,她的姐夫在别的方面也有着不小的建树。
“那是自然,”面对着这个师母的小妹,骆宾王可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说起师傅的成就之时,骆宾王也满是骄傲地开声说道:“除此之外,公主殿下现在所学的那套‘汉语拼音’,也是由师傅他老人家所独创。”
“是吗是吗?姐夫她好厉害,茹儿姐姐,你说对不对?我姐夫他好厉害的!”小丫兴奋地抱着豫章公主的胳膊,很是激动地开声向豫章公主询问,求证。
“是啊,柳先生之才,经天纬地,确是值得钦佩。”被小丫头这般没有规矩地催着询问,豫章的小脸微红,看了一旁的骆宾王一眼,温声向小丫回了一句。
“是吧是吧,我就说嘛,我姐夫是最厉害的!”好似听到别人再夸自己一般,小丫头极为炫耀地叫嚷着。
“不知骆先生,这段时间可有与柳先生谋过面容?”宠溺地拍了拍正在欢跳着的小丫一下,豫章扭头轻声向骆宾王问了一句:“不知张姐姐他们现在,过得可还安好?”
“劳公主殿下挂怀,学生在七日前曾去拜会过师傅师母他们,他们现都暂住在罗将军的府上,一切安好。”恭声回了一句,对于这位年轻貌美且又不曾许配于人的豫章公主,骆宾王除了在初来时还有过一些非份之想外,现在所留下的,只有类似于他楚楚师母的那份尊敬之意了。
在宫中呆了月余,对于这位豫章公主殿下,骆宾王也算是了解和知晓了一些,再加上小潼那个一直跟在豫章公主身边的假小子在言语之中所透露出来的一些讯息,骆宾王很是轻易地就知晓了豫章公主对他师傅的那么一些心思。
所以,虽然在心里感觉着对楚楚师母有些不公,但是早已经习惯了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骆宾王,对豫章公主倒也不怎么排斥,脱俗靓丽,温柔可人,且又贵为大唐公主,却也是配得上师傅。
只是,骆宾王有些怜惜地看了身边的豫章公主一眼,也正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注定她此生不能为妾,依着自己对师傅的了解,还有师傅师母之间的浓厚感情,若是让师傅休妻而娶公主,断是没有那个可能。
“茹儿姐姐,煜昱想要出宫去探望姐夫姐姐,煜昱想他们了!”听骆宾王提起姐夫的近况,小丫终是有些忍之不住,遂抱着豫章公主的胳膊喧闹乞求起来。
“出宫探亲,不是小事,姐姐又怎么能做得了主,”好笑地看了小丫一眼,见小丫头急得小脸儿有些通红,豫章心有不忍,便轻声给她指了一条明道:“煜昱妹妹若是想要出宫,不妨去殿中求一下父皇母后。”
“公主殿下,不若咱们也随着出宫瞧看一下吧,这些天一直憋在宫里,都好久没有出去逛过了。”在豫章公主的身后,一听到有出宫的机会,小潼两眼放着毫光,哀声向她们家公主求道。
“煜昱出宫,是为探亲,咱们出去,是为何故?”抬手小拍了小潼的脑袋一下,豫章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感觉这小丫头,早些年真是随自己一起疯惯了,这才在宫里呆了多久,就觉得有些憋闷了?
“咱们出去,也可探亲访友啊,”见她们家公主好似也有些意动,小潼在一旁小声地提醒劝说道:“听说常乐公主殿下近日回了长安,公主殿下难道不想去看看吗?常乐公主殿下对公主一向都是最为亲近的,她与驸马爷回了长安,于情于礼公主殿下都需去探看拜访一下啊?”
“还有,”说完常乐公主,小潼又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道着:“曦儿姑娘,芝芝姑娘,大公主殿下,都有好久没有见过了,难道公主殿下一点都不着想吗?”
“好了好了,莫要再说了,稍后我也带着你一同出去就是了。”抬手又在小潼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豫章公主轻笑着向她说道了一句,算是答应了下来。正如小潼方才所言,这些时日未曾与姑姑还有曦儿妹妹她们谋面,豫章还真是有些着想她们了。
“真的吗?多谢公主殿下!小潼这就回去准备!”见她们家公主应下,小潼欢喜地差点就人地上蹦了起来,高兴地与她们家公主行了一礼,一路小跑的就出了花园,回去准备出宫所需的物什去了。
立政殿里,当小丫与豫章公主他们赶到的时候,李世民正好也在殿中,正在与长孙皇后一同观瞧昨夜从罗将军府送来的衾被。
“竟真是白叠子!”拿起从衾被之中掏出的一团白色团絮,李世民惊声而语,一脸地不可置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竟能让白叠子蓬松如斯,松软如斯?”
原本一直都在猜疑着柳府大量从高昌收购白叠子所为何图,现在看到这衾被,看到这飘飘若云的软絮,李世民心里多少明了一些,正如年前的‘三原茶’一般,柳府定是又发现并掌握了一些可以让白叠子变废为宝的秘密。
“白叠子,臣妾早年也曾见过,”伸手拿起另外一团棉絮,长孙皇后柔声说道:“与之相似,但却远没有现在这般触之松软,想来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一些手脚,才会变成现在这般状态。”
“不用说,这定与那柳一条脱不了干系,”接过长孙皇后的话茬儿,李世民看着手中柔软的洁白的棉絮,两只眼睛冒出一阵精光,有‘三原茶’在前面为例,这位明君自是很轻易地就能看到这白叠子所带来的‘钱景’。
一值一文地收来,百倍千倍地卖出,这其中的利润,李世民的小心肝儿开始有些颤动,心里寻思着,是不是用些手段,将柳一条手中加工白叠子的方法与器具或买或征,归到朝庭手中来?
“皇上明鉴,除了柳先生之外,臣妾也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般大的本事。”看李世民面上的神色,长孙皇后多少也猜出了皇上的一些心思,轻轻将手中的棉絮放下,伸手轻抚着整个被面,有些不着痕迹地温声说道:“只是不曾想,柳先生这刚一归来,就搞起了这般大的动作。希望他不要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那生意场上,翼国公可是还等着他去精心医病呢。”
“哦,是啊,皇后说得不错,”听了皇后的话语,李世民心中一凛,想起前不久柳一条刚为朝庭立下的不小功劳,这位明君的心神顿时清明了不少,轻轻点头附和,道:“回头朕当好好地敲打他一下,莫要被这铜臭之气迷了心窍,耽误了秦恩公的病症。”
“父皇,母后,煜昱想要出宫探望姐姐,姐夫!煜昱想他们了!”李世民的话音刚落,还珠公主小丫便小跑着从殿外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