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李清索性便也放开胆子直言:“小人此番过来,就是奉了皇上他老人家的圣命,请太子殿下还有柳先生过府前去瞧看的。”
“可是已有太医前去?”李承乾问道。
“回太子殿下,小人来的时候,皇上已派有太医前去诊看,”李清小抬着眼皮,尖声回禀:“听说,公孙大人还有房大人他们所得的病症,几与苏大人和萧老国公他相同。无故而昏,昏而不醒,太医们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清的一番话,搞得屋内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同程度地微变了一变。
一个两个,可以说是巧合,但是这三个四个,又该当做何解释?
“柳先生,您说这……?”李承乾面露凝色地扭头向柳一条看来。
“太子殿下,”没有回答李承乾潜在的问话,柳一条端着冰水微弯身向李承乾说道:“苏老大人,宋国公,齐国公,还有梁国公他们,都是国之重臣,身份地位,说是高高在上也不为过。所以对于一些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特殊病症,太医署的太医们诊治起来,一般也都会用那种中规中距且上得了台面的方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柳一条挺直了身子,回头打量了任秉承一干太医一眼,接声说道:“许多民间百姓常用的土方,偏方,反而常常会被忽略。”
“就比如眼前苏老大人昏迷一事,”柳一条又扭身对着榻上的苏炳仁,道:“除了灌药,针灸,或是等待苏老大人自己醒来这些方法之外,还有一个最为简单且有效的法子。”
说着,柳一条轻晃了晃手中已是融化得差不多的冰水混合物,不待众人有所反应,碗底一掀,“哗!”的一声,碗中的冰水飞流直下,尽数落到了苏炳仁的头脸之上。
“啊!!谁!谁在泼老夫?!!”
很神奇地,在医们的不敢置信,苏晨曦的惊中带喜,还有李承乾众人意外不可思意的神情中,原本躺在榻上已近七日未动分毫的苏老头儿,忽然乍尸一样地猛地就从榻上坐了起来,还乍乍呼呼,没事儿人一般地冲着泼他冰水的柳一条大声叫嚷。
这,这样也行?
任秉承,还有他身后的一干太医开始觉得有些脸红。柳一条的这一碗水,不止是泼在了苏炳仁的头上,更还是泼进了他们这些医者的心里。
这么简单,而且人人都知道的方法,为什么他们就没有想过去施用?像是一个耳光直接呼在了脸上,在苏府上下高声欢呼的同时,几个老头儿同时都低下了脑袋,脸,烧得厉害,又一次地,他们被一个小辈给比了下去。
“咦?这不是柳小子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睁开眼,看着拿着大海碗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人,竟是离去近一年的柳一条时,苏炳仁的小爆脾气终是稍缓了下来,轻喘着气地开声向柳一条询问。
“小子见过苏大人!”把海碗交给下人拿下,柳一条恭敬地拱手与苏炳仁见礼。看老头削瘦并没有一点自觉的样子,柳一条小声地向他提醒了一句:“苏大人,不知道您,会不会感觉到有一些饥饿?”
“嗯?”苏炳仁闻言,眉头一皱,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原来他的肚子正叫得厉害,而且,感觉身子好虚,头好沉,两只眼睛里面竟是直冒着金星儿。
“你这么一说,老夫还真是感觉有些了饿了……”方才挺直的身子,一下便又软趴了下去,躺在榻上,露出了一个连饿了七天的老人才当有的表情、状态。
“爷爷,爷爷!您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呜……”直到这时,苏晨曦才从方才巨大的欢喜之中清醒过来,梨花带雨地一把扑倒在苏老头的怀里,喜极而泣:“您都昏睡了七天了,这七天里,您一动不动得,曦儿看着,别提多怕了,每天都提心吊胆地,深怕爷爷您会出个什么意外,呜呜呜……”
坚强的小女孩儿,终是露出了娇弱的一面,见爷爷从昏迷中醒来,压抑了许久的苏晨曦,泪水终是不受一点控制地溢流了出来。
“曦儿,乖孙女儿,呵呵,爷爷这不是没事儿吗?有柳小子这个神医在,爷爷便是想死,也难啊,呵呵……”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不停抽咽地宝贝孙女儿,苏炳仁慈笑着轻拍她的香肩,心里面也是疼惜得厉害。
“嗯嗯,爷爷你快喝些粥水,垫垫肚子,”听到爷爷的肚子叫声震天,苏晨曦忙点着头,接过丫环们随时都有准备的温粥,一口一口地给老头儿喂着,心疼地说道:“这么多天没有进食,爷爷定是被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