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宁儿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微微地冲着残剑挥了挥几不能动的右手。
“是,小姐,小姐你,慢走。”残剑闻言,起身拿过令牌,深深地躬身向侯宁儿行了一礼,之后,便轻步退了出去,几个起落之间,就再没了踪影。
是夜,太子妃侯宁儿饮毒酒自尽于东宫卧寝,侯君集越刑部大狱逃脱。
“以死明志,宁儿,你这又是何苦呢?”李承乾在侯宁儿的床榻前呆坐了一夜,手中一直攥着侯宁儿最后留给他的信笺,眼中蕴着泪水。
“太子殿下,皇上,还有皇后娘娘就要到了。”李纪和从外面走来,及到李承乾的身旁,轻声地向李承乾禀报。
“嗯,随孤一同出迎圣驾,”擦了下眼中的泪水,小心地把信笺收入怀中,李承乾站起身,领着李纪和一起,迎了出去,看他现在的样子,似比以往又沉稳了许多。
“什么?侯君集跑了?!”柳一条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相对于侯宁儿的死讯,柳一条无疑更担心那个逃跑的侯君集,他看着前来跟他说出这则信息的公孙贺兰,有些紧张地向他问道:“贺兰贤弟,这件事,确实为真吗?”
“千真万确!”公孙贺兰看了柳一条一眼,肯定地说道:“就在昨天夜里,太子妃饮毒酒自尽,侯君集越狱逃脱,不然冒着这般大的雨水,小弟一大早地就跑到大哥这里来做什么?”
说着,公孙贺兰还特地跺了跺脚上沾着的泥巴,看他身上干湿不均的样子,来的时候定是受了不少的风雨。
“如此,那就麻烦了,”柳一条站起身,来回在客厅内走了两步,侯君集与他有深仇,那老头儿要是一出来,第一个要找的,岂不就是他们柳家?
“所以,小弟今天才带了这么多的人来。”公孙贺兰摇着扇子,也站起身来,搂着柳一条的肩膀,得意地指着他身后的五个人说道:“这几个,可都是我们公孙家数一数二的高手,身手虽然不及小弟天才,不过却也不是谁都能简单撂倒的,有他们,小弟,再加上大哥,一个侯君集,无足道哉,大哥放心啦。”
“敌暗我明,再说那侯君集也不定就是一个人。”柳一条看了公孙贺兰一眼,道:“刑部的大牢,贤弟应是比为兄还要清楚,里面的守卫虽不怎么样,但防守决对称得上严密,像侯君集这样的重犯,若是想从里往外逃窜,难。”
“嗯,大哥说得有理,”公孙贺兰点了下头,不过随即又高声说道:“不过那侯老头儿人多又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来了,咱打就是了。而且我家那老头子在来的时候还曾说过,大哥现在就是一个香饵儿,侯君集就是一条大鱼,想钓鱼的人多着呢,不必担心。”
“呃?”柳一条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明白过来,他刚才也是关心则乱,不然这般浅显的道理他怎么会看不明白?
那侯君集不会来了。
刚才还有些猴急的柳一条,一下就又淡定下来,侯君集怎么也是一个当过将军的人,这种自投罗网的蠢事,他不会做。
轻轻地坐下身,端起桌上的茶碗,轻喝了一口茶水,柳一条不由便轻笑了笑,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嫩啊,比起公孙文达那老头儿,还是差了一些火侯儿。
“大哥不担心了?”公孙贺兰收起扇子,轻坐到柳一条的身边,开口向柳一条说道:“那侯老头儿可是有名的疯子,若是发起疯来,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大哥还是莫要松懈得好。”
“贤弟所言甚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笑着向公孙贺兰说道:“所以为兄才要仰仗贺兰贤弟还有各位壮士的帮忙,以后的几天里,柳府上下的安全,就要依告各位了。”
有人愿意来当免费的保镖,柳一条自是不会推辞,虽然,在心里面,他已经确定那侯君集不会来了。
侯君集不是疯子,从他挑选的越狱时间就可以看得出,他只是想逃命而已。
雨天,水患,赈灾,甚至于,还有那个太子妃的自尽,这是一个很适合逃逸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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