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璟。她不急不缓提前发了微信消息打了声招呼,才打了电话过去。
餐桌上喧闹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场上就只剩下了接通电话时的嘟嘟声。
言璟那边可能在忙,电话快到尾音,都没人接。
言璟大佬毕竟“盛名”在外,万一他们站的CP是假的,开玩笑就变成了给鹿听晚闹事。
有人开始劝:“要不然就算了,按照璟哥那个脾气,万一出事……”
说话声还未说完,电话忽然被接通,免提打开。
鹿听晚配合,温声唤道:“哥哥。”
时间稍显得有些久,大家的灼.热的吃瓜视线一股劲的往这里看,可等了半天就是没有回复。
一般长时间的停顿,都会是搞事的前提。
正当众人以为言璟要发火时——
“阿晚。”少年的声音磁性低沉,懒懒地拖长语调,“哥哥想亲你了。”
鹿听晚:“………”
吃瓜视线逐渐转换成惊奇,甚至旁边那个“卧槽”声都出来了。
“这是在一起了吧!他们两个人是在一起了吧!我的CP居然是真的。”
“我日哦,学神和璟哥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错过了什么世纪绝美恋爱!”
“……”
鹿听晚短暂地出现了几秒空白。
她不是都发微信告诉!他!了!吗!
还闹!
“……”
鹿听晚逐渐冷静,快速把电话挂掉,云淡风轻地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张口胡扯:“他在梦游。”
“……”
话是这么说,信是没有人信的。
由于言璟同学的这么一骚,后半程的话题全都是围着鹿听晚来的,各种好奇各种询问,她耳边仿佛连着放了六个立体环绕的喇叭,声音怎么都停不下来。
谢书云“砰”一下把酒杯撞在桌上,救场得很及时,“差不多得了,玩你们的去。你们璟哥知道你们话这么多吗?”
鹿听晚在旁边默默点头。
在言璟同学温柔的警告下,这个话题开始翻页,也真没人敢闹言璟的人。
“小晚。”
谢书云状态可以说是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有火不能发”,自己家里的白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拱了,她还啥都不知道。
这也太憋屈了。
谢书云拉着鹿听晚,“我们还是出来聊聊吧。”
/
走廊上。
冬日晚走廊上也没有什么人,静悄悄一片,连着月光都透不过来。
鹿听晚和谢书云认识了太久了,完全清楚她的习性,这样不说话的时候通常就是在憋着火。
她亲昵地挽着谢书云的手,拉着她撒娇,“呜呜呜还是你爱我。”
“爱个——屁。”谢书云压低了声音,“你真的假的,和言璟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鹿听晚老实交代。
谢书云:“你——”
鹿听晚很认真的竖起了三根手指,“我发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是前段时间太忙了,参加比赛训练考试的。”
谢书云想到她前段时间的忙碌状况,这才觉得舒服了些,哼了声,“他对你好吗?”
“很好。”鹿听晚笑着说,她重新黏到谢书云的边上,“那我也有想问的。”
“说。”
鹿听晚观察着她的表情,“你喜欢的人,该不会是方阳洲吧?”
谢书云想说的话突然梗住,“我喜欢,我喜欢他干什么……”
不知是不是这阵冬日的冷风来得过于巧合,吹起了一阵刺骨的寒意,透过了薄薄的毛衣,顿时叫人起了寒颤。
谢书云酒意涌上来,想到刚刚才酒桌上的话,她揉了下眼睛,声音有些发颤。
“喜欢也没用呀。”
她连个机会都没有。
喜欢有个什么用啊。
鹿听晚皱眉,伸手拥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背,“别哭哦,哭了就不美了。”
谢书云鼻头一酸,眼泪顿时溢满整个眼眶,她靠在鹿听晚的颈间。
“我见过,我见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他真的很喜欢齐瑶。”
那天补习完放学,方阳洲为了等齐瑶一起回家,在大冬天的雨夜里等了两个小时。
即便是后来两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吵了一架,方阳洲还是淋着雨一路默默地,把齐瑶送回了家。
而她为什么会知道呢。
她看着他的身影,她听着他刚刚说过的恋爱过程。
这种喜欢,真的挺没用的。
“操。”鹿听晚难得说了句脏话,她眉头蹙得极紧。
她的性子太过于护短,即便她知道单向暗恋强求不得,她也不忍心去看到谢书云这样。
谢书云到底是情绪积累了太久,压抑着哭声,“喜欢太难了,飘忽不定,来去无踪。”
“小晚,我不相信喜欢,但是我相信你。”
“你们要在一起久一点,再久一点。”
我们曾在年少的时候有过一场猝不及防的心动。
走得久远,或是停于萌芽。
可那终还是青春的样子。
痛哭一场,什么都会过去的。
总是要过去的。
/
谢书云整理完情绪,很冷静地给自己洗了把脸,用纸巾擦拭掉眼前的水珠。镜子里她的眼眶依旧发红,但看不出什么多大的异样了。
鹿听晚跟着她往外走,“我们回去吧,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谢书云目光向后看,然后笑了下,“我去里面等你吧,你男朋友来了。”
“?”
鹿听晚向后转,黯色的灯光交叠处,少年颀长的身影勾勒,桃花眸里的笑意温柔清浅,像是晕着一坛清酒,只要他笑一下,便能觉着醉意。
两人的眸光相接,言璟弯了下唇,“阿晚。”
鹿听晚现在这个状况她更担心谢书云些,她刚想说些什么,谢书云已经早一步看透她的想法。
“没事的。”谢书云轻轻推了鹿听晚一下,“不当电灯泡了,我先进去啦。”
“……”
鹿听晚还来不及反应,少年身影已然落在了她的跟前,头上多了些重量,他跟逗小猫似的揉了下她的头发,“怎么不开心?”
鹿听晚推开言璟的手,“有吗。”
有的。
谢书云的事,她比赛的第二。
谢书云的事可以和她说,可是她得第二的事情,不能和别人说。
她没有办法告诉谢书云,她会担心她充足陷入自责;她的爸爸也说不了,之前过往已经让他强迫她放弃画画了。
独立也好,过于要强也罢,从小生长的环境使然,她说不出那些难过的话,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压力,加在别人身上。
像是今天那举办的庆功宴,她一点没有觉得有值得庆功的地方。
后知后觉涌上来的烦,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鹿听晚向前走了一步,小脸抵着他的胸膛,没有伸手抱他,就是将全身的力气都交在他身上似的。
她声音很轻,可什么都没跟他说,“去哪里了?”
言璟伸手抱着她,“言钦那边,在家里闹了一通,送去云城医院检查了。”
鹿听晚能大概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这次本来就是言钦做得过分了,不知悔改反倒还闹腾,也怪不得言家父母有把他送离江城的打算。
“之后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吧,机会小。”言璟抵着她的肩窝,“乖乖说,今天怎么了?”
“没。”鹿听晚松开他。
言璟懒散的啊了一声,“真不说?”
“走吧,我们该进去了。”
鹿听晚刚从他怀里退出来,手腕上突然覆盖上了温热,一阵天旋地转,她脚步不稳,被抵在了墙边。
手腕还被他禁锢着,少年骨节分明的手紧握,连着反抗的余地都没给她留下。他的气息全然逼近,灯光在他身后,她眼前一片暗影。
背后开始蔓延起冰凉,鹿听晚轻皱了下眉。
“你干嘛呀。”
这里还在走廊,随时都有可能遇见进出的同学或者是生人。
言璟敛眸看着她,耐心地再问了一遍,“真不说吗?”
鹿听晚顿了下,“唔?”
言璟听懂她的意思了,暗沉的眸光像是与无边黑暗融合,“小奶猫不听话,会有惩罚的。”
少年桃花眸里的笑暧.昧又轻狂,他低头靠近她的耳廓,轻吹拂过撩人的气息,“阿晚,我今天亲到你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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