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木头吗?我坐这么久,你也不来陪我喝一杯,死脑筋”,元惑醉眼迷离,两颊染上绯红霞光,语气却十足的无赖。
“没把你丢出去,你就谢天谢地吧”,元姒头也不抬地回道。
刚了结一桩大案,需要处理的事务简直堆成了山。元惑这会却像被谁踩了狗尾巴似的,三天两头到她这嗷嗷乱哭。
“这个无礼的臭家伙”,元惑迷糊地垂下脑袋,低声嘟囔着,即便脑子被酒水麻痹成一团浆糊,仍旧忘不掉那晚的场景……完了。
全部都被他搞砸了。
也不知那时他哪根筋不对,竟说出一段足以令他回炉重造的话。
“青鸟君不必在意,你我情谊深厚,这种事被我见着也无妨……而且,之前我不是说有一个心悦的神仙嘛,一直没机会与你说,其实就是星落云上仙……”
后面好像还胡言乱语了好几句,但具体的内容元惑记不清了,而后便逃了……不是,他为何要坐在青鸟君身上以那种姿势说那种违心的话!
本来就有间隙,这下好了,裂成天地之谷了,也不用费心去修补了,挺好……
好个脑袋……果然,去跳诛仙湖是最好的选择。
“夫君说,他不在时,我不可饮酒”,元姒抬头看向元惑,也不知他在想什么,颓废得像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丧犬,脑袋都快要贴到胸上,元姒怕他摔着才起身过去扶住他的脑袋。
“你何时变得能听懂话的?”,元惑嘴角蓄着一抹笑,迷离慵懒又带有丝丝狡黠。
元姒把他的头按了回去,“大概是因为之前只能听到狗叫吧”,而后在他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下,“说吧,这次青鸟君又做了什么?”
“才不是因为他”,心事一下子就被戳中,元惑别过脸否认道。
“不是青鸟君,那是星落云仙君?”,前天元惑跑他这喝酒耍无赖的时候,元姒罕见地关注了一下青鸟君的动向。
“没有!”,元惑红着眼怒道,立马又泄了气,“没有……”
元姒:“……”
还说没有,任谁看了,都是很有关系的样子。
怪不得前几天问她,他与“城北徐公”,熟美。
“若是因为星落云,那你好好问问青鸟君,他应该会告诉你实情吧,毕竟依青鸟君的性情,不会突然随便与谁亲近……或许是被星落云要挟了?”,元姒摸着下唇,随意揣测道。
“他才不会告诉我……我现在也没法面对他”,元惑委屈着嘟囔。
“是吗?不应该啊”,元姒怀疑地看着昏昏欲醉的元惑,刚才还嘴硬说没有,只要稍微引诱一下,就会一股脑倒出来,这口是心非的本领从小便十分卓越。
且心眼又小,若是没能及时察觉他的口是心非,便会委屈得躲起来,像只小猫,怎么找也找不到。
元惑肯定误会了青鸟君什么,并且还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不然青鸟君为什么会突然不理他。
但他现在正是闹别扭的高峰,不然也不会连续三天都躲在他这里,该怎么办呢?
有了。
“师尊后院有棵仙树,结了些十分可口的果子,每当遇到嘴硬的罪犯,我便会喂他们几颗,然后他们就会变成文豪,问什么都滔滔不绝”,元姒引诱道。
“你的意思是?”,元惑明显有了兴趣。
“也给青鸟君几颗尝尝,这样不管你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告诉你的”
“那万一问到的,是我不满意的答案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怕的,至少掌握了真实的情况,对你做出相应的对策也有帮助。而且,你也不能永远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吧,你终要面对事实”
元姒以前觉得元惑和青鸟君或许只是过分的亲密罢了,并未多想,现在想来,她也迟钝了些,试问六界,有哪对好友亲密到天天腻在一起、事事交心,有的眷侣都不一定比他们形影不离。
元姒不敢妄自揣测青鸟君的心意,但他既能纵容元惑那么久,或许也只隔了一层窗户纸吧。
“是啊!干吧,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糕!”,元惑突然充满干劲,猛地站起身来,拉着元姒跌跌撞撞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