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将星君回头,又做了一个礼,巧妙的掩盖了方才露出的慌张,显得气定神闲,“天后嘱托,定然传达”
待沅将星君离去后,元姒才悠悠地站起身来,挥一挥衣袖,缓缓走出亭子。
忽而眼眸锐利地眯起来,侧目而凝,手中的折扇瞬间幻成一把短刃,迅猛地朝一个角落飞去。
短刃飞出,直插入墙体之内 ,不留情面地钉住隐藏在角落里的暗窥者的衣服,短刃的主人紧随其后,压制性地扣住暗窥者的脖颈。
在看清暗窥者的服饰后,元姒紧绷的精神才松懈下来,她认得出来,金衣黑云纹,这是专属于仙界至尊者的暗卫,只有玄檀澈可以差遣。
“转告天帝,想好释词”,元姒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草草交代一句,便松开手,得了自由的暗卫瞬间如烟消散。
天权殿中。
元姒什么也不干,殿门大敞,干坐着等待天帝与天帝的释词。
玄檀澈气冲冲地赶回九重天,还没见门就看见元姒的一张臭脸,表情随即拐了个大弯,一副将泣未泣的模样,像受了伤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
元姒明明瞧见他的表情在一瞬间来了一个大转变。
啊……这变脸之技她可以给一个至高的评价……
可瞧他这一脸受伤的神情,元姒原本架势十足的诘问生生被压了下去,清冷的音色沾染几分柔软:“你回……”
“早知你还挂念着往日的旧情郎,隐瞒于我,悄悄巧遇,谈笑往来,我便不回来了,免得惹你不快……”,平日威严俊雅的天帝似乎被眼前的小怨夫给吃了,语调凄凄惨惨戚戚也。
这波反客为主打得元姒猝不及防,明明他理亏才是,怎么变成他委屈了!
岂有此理!
元姒立即打断他的哭怨:“说得什么话,路过的狗听了都要停下来磕两粒瓜子,我去见沅将星君乃事出有因,缘为追查异端,你才是要好好解释,为什么让暗卫跟着我?”
大抵是这两百年玄檀澈哭多了便练出了绝活,眼泪说掉就掉,眼眶红得像兔子似的,连带鼻尖也晕染了几分粉嫩,意外地和那张俊美的脸十分匹配,看得元姒心头痒痒的。
这个关头忽然想象出玄檀澈在床上的这副模样,怒气值下降,兴奋值上升。
元姒暗自诽谤:我脑子里怎么尽想些欢愉之事,已经低俗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只是担心你,派几个暗卫跟着你而已,为何如此大惊小怪,倒是你,明明与我说哪儿也不会去,会乖乖待在天权殿等我,但为何还偷偷摸摸地去见李灸许”,玄檀澈眼神悲伤,说完话嘴巴微微撅起来,偏过头去,假意不理元姒。
李灸许是沅将星君的名字。
玄檀澈这话听着怪怪的,但又实在没有破绽,元姒来了一招破罐子破摔,硬哄:“好好好,是我的错,都怪我没有告诉你,只是这一次而已,我以后都会告诉提前告诉你的 ”
玄檀澈对“只有这一次”显然不满,明明上次也骗过他了,怀揣着不断涌上来的委屈与怒气,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只有这一次吗?我去北海封印[饕餮]那日,姒儿前脚答应过我在天权殿等我,后脚便去了九琉仙岛,回来时照样骗我说哪儿也没去”
听完玄檀澈的话,元姒方才囫囵吞枣忍下去的怒火刷刷地烧了上来,暗自生气,一时之间,两神陷入了沉默的泥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