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荐不由得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做什么。”
“差不多可以明确,学政和礼制改革后就是火耗归公!我们这位陛下拼了命地想要做天下独夫!而不想再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赵南星恨恨地说道。
“天下诸公也是无用,就这么任由这暴君如此乱来,竟没一个起兵造反!当年隋唐交替之际,隋炀帝为祸天下,尚有天下望族敢反,真正是一代不如一代!”
满朝荐不由得开始喷起自己士大夫阶层的人来。
赵南星因此反而苦笑起来:“这能一样吗,如今天下士族不是当年世家,势力更加分散,理念也各自不同。”
“那就该召集天下理念想同的士大夫,一同匡扶天下正义!”
满朝荐很激动地回了一句。
赵南星听满朝荐这么说,倒是眼睛一亮,然后又叹道:“也罢,由着你们后生辈去干吧,老夫年迈,有心无力,何况,陛下始终占着天下正统名分,岂能说反就反,不过,你们如果真要想这样做,就得先穷陛下之势,阻止更多的人站着陛下这一边,如今陛下敢夺江南士绅之利,禁天下言路,在于用崇文寺之利笼络方从哲一族,用棉纱之利笼络徐光启一族,用市舶司收买锦衣卫与边将,使得文武官员皆有人愿意为其驱使;
尤其是,江南徐家!
虽然我们依旧不知道天子如何用棉纱之利笼络徐家,但徐光启一族棉纱业冠盖松江,且每年都有一笔巨款解送进京,直送入内库,已是路人皆知!
就算是三岁孩童也看得出来,这徐家棉纱业能做大肯定有内廷的影子!
只是内廷如何让徐光启一族把棉纱业做大,依旧是一个谜。
以老夫看,很可能是内廷给了徐家新的纺纱技艺,想必这也是如今陛下在内廷大肆搞奇技淫巧的原因!”
满朝荐听后不由得道:“听赵公如此说,这里面当属徐家棉纱之业的祸患最大!
因为我江南士族皆靠此牟利!
如若徐家真的是联合内廷依仗更厉害的技艺让棉纱纺纱成本降低,进而夺天下棉纱之利,那我们江南士族将损失巨大也!
崇文寺不过开书铺管文事,虽可操控人心,但其利不丰,市舶司也一样,其贸易的蒙古诸部财富有限,难取大利,唯独这棉纱,是和西洋番做生意,西洋番素来阔绰,随便一条船,一年进货花银就千万两计,若真让徐家和内廷独掌,我江南士族到时候就只能喝西北风,而到时候朝廷靠着徐家之势,自然是更加为所欲为。”
“已经在为所欲为了!”
赵南星说了一句,又道:“去年大明讲武堂练将与羽林卫练兵时,还没有催缴逋赋,虽有大肆抄没,但也大部分用于补历年的亏空和三大殿等工程建造,当时修吾先生和时任大司马张公就想着靠此让陛下无财练兵,结果我们这位陛下就靠在徐家的这笔银继续练,还继续大肆招募工匠,如今才有了渐成规模的近卫营!等近卫营再继续壮大,将来我等士大夫就真如陛下眼中之蝼蚁也!”
“方、徐二人怎么就没明白这里面的道理,竟为了这里面的利而甘愿让天下士大夫为君王奴仆乎?!”
满朝荐不由得更加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