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身便消失在了暗处,而后没多久便换了一人,一直紧跟着顾简平一行。
一切犹如之前那般平静,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
......
裴晏舟知晓宋锦茵上了街。
他从池子里出来后,便直接去了院中厢房。
屋子里有纸墨笔砚,还有不少刨去了表皮的竹片和布帛,一个初见雏形的兔子花灯小心放在一侧,瞧着有些滑稽。
“主子,您刚从池子里出来,今日膝上还得扎针,沈大夫让您先休息一个时辰,免得太过耗费心神,体内气息不顺。”
裴晏舟眉间透着疲倦,幽邃眸底有些许红丝,可手上动作却仔细得不行。
“无妨,我撑得住,入夜再休息。”
言下之意,便是不想浪费眼下的时辰。
玄卫还想再劝,可张了张嘴,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直到瞧见仓凛的身影,他才如释重负。
想来仓凛大人该是有法子相劝。
只是两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刹那,玄卫知晓,他大抵是想岔了。
仓凛眼中唯有无奈。
主子这几日一直未曾好好休息,每日待锦茵姑娘入夜离开,他便强撑着身子,一步步来回走动,试图早些恢复。
今日他实在是不忍看主子疲倦的眼,这才让雪玉想办法留住锦茵姑娘,好让主子能早些做了要做的事,这样,入夜后便能睡个安稳觉。
可没承想,主子今日并未折腾腿脚,而是来了厢房,又重新琢磨起他背地里做的花灯。
“莫站在窗边挡住我的光。”
裴晏舟抬眸瞧了他一眼,颇为嫌弃地拧了拧眉,示意他行开一些。
仓凛这才回过神,想起刚刚玄卫送来的消息。
左右也是不愿休息的主,此刻倒也没必要压下外头的消息不报了。
“主子,适才姑娘哭了,说是在街上瞧见了故人的身影。”
男人画着模子的手停了下来,墨汁滴落,晕开一片。
“哭了?”
“玄卫说是哭了,应当不会瞧错。”
裴晏舟哪还有半分温和,一双眸子顿时便冷了下来,一片暗沉。
他太清楚宋锦茵的性子。
这个世上能让她哭的东西太少,更别提还是在大街上,在她喜欢的集市里。
“她如今在何处?”
见前头的人起身,像是要不管不顾去寻人,仓凛赶忙开口将人拦下,“主子莫急,姑娘只是晃了一下神,而后便又带着雪玉两人闲逛去了,只是跟上那人的玄卫来报,姑娘瞧见的人,好像是那位平勇将军。”
“顾简平?”
裴晏舟怎么也没想到,会让宋锦茵失神的故人竟是那位极少去京都的顾将军。
他脑中浮现出的是他未曾见到过的,宋锦茵安阳县的幼时玩伴,亦或是曾经的周延安,可顾简平,四十有二,又远在岭南,怎么也难同茵茵心中的故人二字扯上关系。
“确定?”
“玄卫自姑娘晃神后便跟了上去,听见称呼,不可能会出错,且那位顾将军身侧还跟着两位姑娘,该是荣霞县主的女儿,同京都探子送来的消息对得上。”
“顾简平的来历,继续去查。”
裴晏舟沉思了片刻后开口,而后看了看外头的天。
这个时辰,差不多能等到茵茵回来,他想要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