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寒冷的冬夜,在时间跨入圣诞节的这一天,斯通在西莱特利斯的众人大多进入梦想的这个时间,打开了西莱特利斯的正门。
和后门不同,正门地势开阔。一有人出现在正门附近,西莱特利斯钟塔上负责守夜的神职者就能看到。也因此相比后门,西莱特利斯的正门巡逻更少,守夜的神职者大多会聚集在比较容易打开的后门附近。
然而,今夜钟塔上的守夜人被斯通灌醉了——比斯通年纪小的神职者们曾经受过斯通的照顾。对于斯通的离开,他们只当是斯通受了秘密恋人佩儿的牵连,没有人多想。
当洁特奔出去的时候,在叶棠的办公室里代替暂时不在的叶棠与迪特处理公务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苏格已经被人捂住了嘴巴、捆住了手脚,并塞进麻袋放到了马背上。
“唔!!唔……!!”
苏格拼命地挣扎着,她这个麻袋差点儿从马背上掉下去。
“干!!这小妞居然还在动!真烦人!”
一拳往麻袋中间揍去,绑架苏格的人听见苏格闷哼一声。
这一拳正好砸在了苏格的背脊上,剧痛令苏格头晕目眩。
“行了,赶快把她带走。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干。”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来帮你们干活儿的。毕竟这次的活计可不轻松,是要把这儿的人全给杀了呢!”
全给……杀了?
苏格如坠冰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谁?是谁会对西莱特利斯有这样大的恨意!?那个人难道不怕自己的行径被发现、被揭露吗?
“那、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这个畏畏缩缩的男声苏格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过。
就在苏格努力回想这个男声的主人时,这个男声的主人、搓着手的斯通看见把苏格丢上马的男人朝着他做了个示意他靠近的动作。
斯通乖顺地走上前去,下一秒,他的小腹被男人用匕首开了个血洞。
难以置信地望着男人,斯通倒了下去。男人顺势松开握着匕首的手,在斯通倒下后用脚把匕首踹得更深了些。
“是啊,谢谢你完成了任务。你确实可以走了。”
男人的话再次引来了一阵嗤笑。
这一次,有人骑上了驮着苏格的马。
“站住!你们要带苏格去哪里!?”
一个声音蹿了出来,麻袋里的苏格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知道那是妮可的声音。
一路上狂奔至此的妮可喘着粗气,她手上唯一的武器是一个已经熄灭了的烛台。
洁特没能找见苏格,叶棠的办公室又大敞着门。判断苏格很可能已经遭虏,洁特冲到了妮可等人的宿舍门口,疯了似的狂敲房门。
被吵醒的妮可听了洁特的话,立即让琉妮与优菲去唤醒其他人,自己则抄起烛台就往后门奔去——叶棠的办公室距离后门比距离正门要近。
“唔唔唔!!!”
像是要告诉妮可自己就在这里,苏格再次拼命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
“哈哈,这位修女,难不成你是想用一个烛台解决掉我们所有人吗?”
男人们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有人舔唇:“为什么事先没有人告诉我这里的小修女有着一副好身材,还有一个可爱的小脸蛋儿?那样我一定会向主顾多争取一点慢慢来的时间。”
妮可握着烛台的手紧了一紧,沐浴在男人们野兽般的视线里,她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着原来如此单薄。
“哈哈哈,别闹了。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买不到?赶紧做完这一票大的去拿钱才是真的!”
“就这一个,只搞这么一个小修女,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那是你没本事!换我们来,我们得折腾好几小时呢!”
粗鄙的笑声不断从群魔乱舞的匪徒们嘴里发出。为了止住自己的颤抖,妮可握紧烛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那个翻身上马、打算带走苏格的男人。
苏格很快听到了殴打声、叫骂声。
“看来对于这个小修女来说,被打死也好过被你搞啊。”
“唉……真是可惜了这张可爱的小脸了。”
拳头砸在血肉上的声音让苏格头皮发麻、战栗颤抖。她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淌去,濡湿了麻袋。而她弓起来的背脊,再一次遭人捶打,不由得弯伏了下去。
苏格没有恨过人。
哪怕被亲生父亲殴打,被亲生母亲辱骂,差点儿冻死在街头;她也没有恨过父亲、母亲,与对人间的惨剧视而不见的神。
但这一刻,苏格人生头一次品尝到了愤恨的感情。
她无比想咬死每一个对妮可动粗的坏蛋,让他们用血来偿还他们所犯下的罪恶。
吹着口哨的男人们在石墙上擦亮了火柴,火柴旋即落在了燃油里。鲜红的烈焰随着人为泼出的油线烧了起来。无数跑出宿舍的神职者们被人抓起来围殴。
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火焰。
惨叫声里,西莱特利斯成了一片火海。
这片火海里黄铜的暖炉被烧化成一滩,本还有半天可活的大鹅从烧鹅变成了焦炭。
这片火海里没有圣诞树,没有圣诞礼物,也没有流星,没有奇迹。
没有来带苏格走的老祖母,也没有来拯救苏格的叶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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