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高门贵女,那都只是个用来嫁娶的玩意儿。
她并不是觉得詹留儿等人不把女子当作是和他们一样有自我意志的人是因为他们坏。她知道詹留儿等人从未想过女子愿不愿意嫁纯粹是因为他们受到的教育里从来没有:“女人不是物品,不该等着被男人挑来拣去。”这一项。
贺赖野与木兰相处的时间最长,他本能地感受到木兰不喜婚嫁的话题,便拎着詹留儿的后领,把他丢到了崔虎那边。
“留儿,我们中间属你嘴巴最好用。赶紧劝劝崔虎,你看他都成什么样儿了?”
詹留儿一看,发觉哭得稀里哗啦的崔虎已经是西子捧心状。
“哎哟哟,崔虎你怎么成这模样了?崔豹你也不劝劝他?”
崔豹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他又何尝不自责?本来作为崔虎的亲弟弟,他该第一个保护崔虎的。谁想陈五一个外人,倒先在他们两兄弟的面前倒下了。
贺赖野一拍木兰的背,竟然没把木兰拍动了。他差点儿以为自己的力气不在了,接着才想起木兰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薄的小矮子了。
“……我听说无香子道长挺好的。之前还帮着平西将军又砍了一个蠕蠕首领的脑袋呢。”
木兰自然也听过阿娘的传闻。只是贺赖野说起她阿娘来,她也乐得再在贺赖野这里重听一遍。
——
“将军!前面应该就是约突邻部的部落了!”
平西将军拓跋浑听到禀报,“嗯”了一声。
清河王拓跋绍杀死亲父之后果真被兄长拓跋嗣所杀。随后皇太子拓跋嗣正式登基。
拓跋嗣三年里几次召拓跋浑回到平城,拓跋浑每次都以讨伐蠕蠕为借口迟迟不归。去年拓跋焘亲自率人来找拓跋浑,拓跋浑再不能推辞,只得悻悻回到平城。
对待回归的拓跋浑,拓跋嗣非但没有叱责他始终找借口不归,反而封他为平西将军,又给了他当初拓跋珪就准备要给他的南平王的爵位。
拓跋浑得到爵位之后也没有放松对拓跋嗣、拓跋焘父子的警惕。他很快以蠕蠕又有动作为口实,离开了平城,杀回到了草原之上。
借口归借口,为了让借口还能做借口,拓跋浑是老老实实地在干着驱逐蠕蠕的活计的。
约突邻部是蠕蠕中相当好战的一支。因为他们总是不老实,拓跋浑近半年来就专门抓着这一支部落打,打得约突邻部是带着家当连夜脱逃了好几次。
为了能跑得更快,约突邻部每一次逃跑就要落下一些东西。久而久之约突邻部迅速地衰败下去,其老人最先被舍弃,跟着是女人与病弱残疾,最后是孩子们。
现在约突邻部部落已逃无可逃。男人们把老人孩子女人病残都扔了,剩下还能扔的就只是自己的命了。
二十出头的拓跋浑飞身上马,贺兰景与万忸于惇亦随他上马。
在拓跋浑身后,除了贺兰景与万忸于惇之外,还有一抹灰色。
身着道袍的叶棠同样跨坐在马上,要与众人一同出击。
女冠子随军出击这种事可是前所未见、前所未闻。最初很是在拓跋浑的军队里掀起一番骚动。
奈何天大地大,军中是拓跋浑这个主将最大,将士们再有多少疑虑也抵不过拓跋浑一句:“无香子是本将军命令她上战场的。”
一回生二回熟,三年过去了,拓跋浑的配下没有一个人会为无香子出现在战场上而感到惊讶。就连蠕蠕们都管拓跋浑叫“带了个女人的将军”。而拓跋浑也不以此为耻。
“去给他们个痛快吧!”
拓跋浑一咧嘴,呲着白牙道:“全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