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汉斯的谎言——叶棠、克劳迪娅与葛罗莉娅都不想让傻傻信任着汉斯的辛德蕾拉伤心。
“卧-槽!”了一声的是辛德蕾拉身体里的金荷蕾。
打小就听《灰姑娘》的故事听到耳朵长茧,从头到尾就没怀疑过继母不是继母,拖油瓶姐姐不是拖油瓶的她有种被人冲着天灵盖打了一闷棍的错觉。
没想到会被最没心眼的小女儿揭穿自己的谎言,汉斯慌忙道:“辛德蕾拉,你听我解释——”
“父亲,您让人来对我说海德林家的财产是属于您的,我本可以从中分一杯羹,这也是谎言吧?”
辛德蕾拉的心太痛了。
对她扯谎的、试图利用她的不是别人,是她亲生父亲。如今她不得不亲自戳破父亲的谎言,撕碎他脸上的慈父面具。
“海德林家的家业是建立在安娜罗洁夫人带来的嫁妆之上的。这些年您虽然赚了些钱,却也花了很多钱……”
汉斯的账簿辛德蕾拉也看了。
她母亲是养鸽人也是卖鸽人,手边自然常备账簿。辛德蕾拉看得懂账簿,对数字也很敏-感。她看得出海德林家的收支算是正负持平。海德林家之所以能做平民中的富人,生活得较为滋润,汉斯也有钱出去花天酒地,那是因为做生意是有时间差的。
她的父亲在拿到货物后并没有马上把所有的钱款都给生产货物的人,他往往是从另一个人手里再进一批货物,继续剩着一部分货款慢慢给,然后再拿着新的货物去卖,再用卖货的钱去进更多的货物,再赊下下一笔货款……如此循环往复。
这就是说,如果所有的货主一次性全部都来向汉斯要钱,海德林家直接就会破产。汉斯的所谓事业,不过是空中楼阁。
“这个冬天,您回来看过我,看过夫人和克劳迪娅小姐、葛罗莉娅小姐吗?”
“没有吧?”
“让我猜猜,您没有把去赛兰公国的谎圆上,这么急急忙忙地回来是因为在报纸上看到了女王路那家服装店的新闻。对吗?”
汉斯没有说话。
被女儿质问得汗流浃背的他让女儿的心彻底凉透。
葛罗莉娅一把抱住辛德蕾拉,让辛德蕾拉把头埋在自己怀里,不用再去看汉斯那张丑陋的嘴脸。
——她们确实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姐妹。可这又如何?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想要保护彼此,这就是家人,这就是亲人。她是辛德蕾拉的家人,也是辛德蕾拉的朋友。
她更是辛德蕾拉的姐姐。
她要保护辛德蕾拉。
“父亲,不要再来纠缠了。”
克劳迪娅示意妹妹们乘上停在图书馆门口的马车先回家,她挡住汉斯。
车夫梅见势不对,连忙下车去迎葛罗莉娅与辛德蕾拉。
见葛罗莉娅与辛德蕾拉顺利乘上马车,以眼神制止想要接近自己的梅,一扬下巴让梅先带妹妹们回家,克劳迪娅冷声道:
“否则下一次,我们会请克莱门特夫人帮忙。……相信您也知道,那家店的一半属于克莱门特夫人。您或许可以从母亲手里抢走海德林家,但克莱门特夫人绝对不会允许您碰不属于您的东西。”
“请离开吧。这是我留给您最后的体面。”
雪花落在克劳迪娅的肩头,可或许是被冻麻木了,克劳迪娅感觉不到冷。
汉斯不是没法推开克劳迪娅,只是汉斯看到克劳迪娅的眼睛就明白了:这女孩是玩真的。他只要敢动手,她一定敢去找克莱门特夫人。
克莱门特夫人那样的母狐狸哪里是他这种小虾米惹得起的人物?他要是再纠缠女儿们,指不定明天早上他就会被人发现在冰冷的河水里,泡得浑身肿胀,安娜罗洁那女表子养的也会成为一个快乐的寡妇。
“——我真是白生白养你们这三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汉斯恨恨地啐上一口,裹紧了身上的袍子。
早知道他就该先去借点钱来请人,直接绑了三个女儿去与安娜罗洁谈判!方才收了他钱、替他去找辛德蕾拉的男人见势不对早跑了!
“唉呀?父亲您难道不知道吗?男人是没法生孩子的。”
克劳迪娅幽幽道:“怀胎十月的是女人,躺在产床上的也是女人。冒着生命危险让我诞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是母亲,我若站在您那一边去伤害母亲,那才是真正的吃里扒外。”
“你——!!”
“父亲您也没有养育我们吧?您不是总把‘教育孩子是妻子的工作’挂在嘴上吗?一年十二个月,您有几个月留在家中?留在家中的时间里,您又分出了多少来关心我和葛罗莉娅、还有辛德蕾拉呢?”
汉斯目呲欲裂,却找不到反驳的言词。
见海德林家的马车已经消失在了街角,克劳迪娅也懒得再与汉斯说话。她一甩金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