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下坡跟轮子,他们一时间没被追上,可也没有彻底甩开那群人、
眼瞅着下坡路段马上结束,玉桃开始思考把韩重淮扔了,她是不是能跑快些。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轮椅上又没什么绳子把韩重淮捆着,下坡路跌跌撞撞为什么他就没有被惯性给扔出轮椅。
正在她犹豫撒手时候,韩重淮终于又派上了用场:“右边。”
每次遇到分叉路口,他都会开口指示,玉桃气喘吁吁跟着指挥东拐西拐,等到韩重淮喊了停下,玉桃一个急刹,她都因为惯性半个人趴在了椅背上,椅子上韩重淮还稳稳坐着。
玉桃弯着腰,怕自己发出声音被人听到,只有捂着嘴巴喘气。
救生本能是巨大,让她一个永远靠装病躲过体育考试人,竟然跑过了几个男人,而且她还是负重状态。
“少爷,你说我们今天会死在这里吗?”
韩重淮一点都没有在逃命样子,神情平静:“你怕死?”
“对啊,”玉桃正经八百地点头,“少爷你忘了奴婢跟你说故事,奴婢要好好活着。”
“那就不会死。”
韩重淮淡淡道,不想死人总会有办法活着,何况玉桃没有蠢到非死不可。
“你从这里往南走,走出去就是寺庙。”
“哦。”玉桃坐在地上,仔细思考了一下南是哪个方向,可惜她地理课学实在是差,只知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而她现在往下跑那就是去找那些追兵谈人生谈理想。
“不走?”
韩重淮睨了地上玉桃一眼,见她气息已经平稳,却依然没有没有离开意思。
今天是最后一日。
韩国光用了九年培育他,他知道韩国光死前唯一愿望就是他死。
所以他给了所有想要他命人三年机会,这三年若是谁有本事就可以拿走他人头,可惜到了今日才有一丝水花。
“少爷你要是死了,陈侍卫他们不会放过奴婢。”玉桃摊了摊手,“为了好好活着,奴婢就不能走,只能跟着少爷你,奴婢今日能不能活,就看少爷你求生意志高不高了。”
想了半天南在哪个方向,实在想不出来,玉桃一肚子火,也不乐意跟韩重淮装了。
她现代职业特别无用,就是个肿瘤科护士。
每日穿梭在癌症病人病房里面,看了太多身患绝症没求生意志人,对于韩重淮现在状态,她大约能看出来点。
这人就是不怎么想活了。
哪怕他带着她东跑西跑逃脱追兵,但他整个人身上透出空洞,让她感觉他求生那根火苗快灭了。
出门时候还好好,那问题应该是出在那个祭坛上。
估计她那个梦是真实,韩重淮跟老国公关系与外界传说不怎么相符。
但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想活着,活得越废越好,有饭吃有觉睡,所有麻烦都离自己远远。
面对韩重淮目光,玉桃伸手抓住了他手,他手软绵无力任她操控。
抓住手之后,玉桃把他手放在了自己心口。
隔着薄裳片刻,她把他手纳入了衣领,因为跑步她身上溢出了一层汗水,粘腻触感并不算好,但韩重淮没有撒手。
还能对女人身体产生兴趣,那看来不是彻底没救。
“这里那么软,要是死了以后这里就会变硬,硬邦邦像是石头,还有身上气味,香甜桃味会变成腐烂腥臭,还有老鼠爬虫会在奴婢身体上穿梭,这白嫩如雪肌肤会发紫肿胀布满尸斑……”
玉桃说到气味时韩重淮就皱起了眉,随着她形容,韩重淮眉心褶皱越来越深。
是个人都不会愿意听到自己喜欢,并产生渴望东西会呈现那么一个恶心状态。
“往左。”
韩重淮抽出手淡淡地道。
玉桃理好了衣领,继续推着韩重淮往前。
“你不走是因为不知道南在哪。”
韩重淮用是陈述句,玉桃鼓了鼓腮帮:“少爷可真聪明,等我们逃过一劫,少爷你教奴婢辨别东南西北如何?”
韩重淮没搭理她。
玉桃想着自己运气太差了点,没想到老天爷就给了她一些好运,滴滴答答声音刚响起,她还以为是什么虫发出声音,然后雨滴就落在了她脸上。
落下不是毛毛细雨,而是豆大雨滴。
噼里啪啦,她视野里树林一下子就蒙上了一层雾。
这雨是带着闪电,玉桃想了想这地方海拔和树木浓密程度,只有带着韩重淮在雨地里狂奔。
看着身后车轮印子和脚印被雨水冲刷,玉桃松了口气。
这场大雨来刚好,他们能暂时逃过追杀就是因为走了一条满是车轮路,但迷惑只是暂时,这场雨至少能帮他们拖延一段被找到时间。
蹚过暴涨溪流,玉桃觉得自己体力已经消耗无几,看到一个山洞她毫不犹豫地停了下来。
洞穴不大,进去后玉桃听到了几声猫叫,不大幼猫冲着她嗷呜嗷呜叫,试图把她赶出它们地盘。
不过玉桃伸手把它们推倒后,它们充分认识到了战斗力差距,开始讨好蹭她腿。
洞穴里有一些杂物,角落里还放着碗碟,这几只幼猫应该是有人喂。
猫既然都能养在这里,说明这边也不会有什么大型野兽。
征用了小猫们用杂草做猫窝,玉桃开始翻找轮椅下面。
椅子下面有个小盒子,平时收一些杂物,因为今天天气闷热,韩重淮毯子就被她收到了里面。
“还好。”
毛毯干干净净没有沾水,把韩重淮艰难移到了猫窝上,她开始扒他衣服。
扒□□,她便开始给他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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