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稳定下心神,“林先生,我想问几个问题。”
“请问。”
“您见过我父亲吗?”
“沈中奇先生吗?我没见过本人,但与他有过远程对话,就是09年金融海啸期间,那时我还不是总裁,是金融危机预案策划室的主任,说起来沈中奇先生对金悦银行是有恩的,如果那次不是他同意向我们银行转入大笔资金,我们那次只怕要退出中国市场了。”
“这么说你们那次危机中来历不明的资金是我父亲提供的?”
“是的。据我们上一任总裁史密夫·霍顿说,他和沈中奇先生打过一次交道,说您父亲是一位隐形大亨,他名下的产业与几个世界性财团都有业务往来,甚至美国老年基金会——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基金会,都有他的项目,不过他本人极少露面,倒是他的手下有不少企业界的明星。”
“那么霍顿先生对我父亲了解多少?”
“也不太多,他是通过老年基金会的关系联络到沈先生,当时多伦多的华埠商会会长向他提议,这种危机下,只有沈先生能帮到他,但会长大人对沈先生也知之甚少,总之费了不少周折才找到他,很幸运,沈先生愿意出手相助。所以就冲这份恩情,我们也绝不会亏待了他的后代。”
“我父亲资助了你们多少?”
“不清楚,因为当时不向外界透露具体资金额是沈先生的条件之一,当时我们以为他只是不想出风头,后来才发现这其中大有深意。”
“什么深意?”
“我们当时银行之所以受影响,是因为与我们交易的几个主要国家货币都受到了金融市场炒家的狙击,沈先生资金进来后,狙击手们知道我们得到了新的支持,试图从香港和东南亚入手,放空周边资金使货币继续下跌,但正因为他们不知具体数量,低估了沈先生的实力,一轮放空后,沈先生却趁势追击,填补了他们在欧洲市场留下的真空,让狙击手们大大跌了个跟头,结果他投入资金非但没有损失,反而挣得盘满钵满。”
说起这件事林伟松面上尽是钦佩之色,“我也由此知道沈先生这位隐身大亨果然有过人之处,这手以退为进打得欧洲炒家们元气大伤,金融市场也逐步稳定。可以说沈先生不仅是我们银行,也是当时整个亚欧金融圈的救世主。”
但沈叶却如听天书,他说的这个在金融市场上咤叱风云的隐身大亨真的是自己那个戴着厚厚眼镜,一天到晚只知道埋头看书,老实巴交的父亲吗?
林伟松又道:“沈叶先生,如今令尊大人驾鹤仙游,您想必已经子承父业了吧?”
“呃……我还在读书。”
“原来如此,这么说现在是您开始逐步接收父亲遗产的阶段吗?”
“大概是吧。”
“说实话……”林伟松打量着他,“我第一眼看到您真不敢相信您是沈先生的儿子,恕我无礼,您不太像豪门公子。”他眼光落在他还打着补丁的牛仔裤上。
沈叶直言:“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我父亲有这么多钱。”
林伟松若有所思,“明白了,想必令尊大人是藏而不露,让您多体会世间疾苦,磨砺心志,将来才能更好管理家族事业。就是俗话说的‘穷养儿子富养女’。”
“也许吧。”沈叶自己不敢确定,“我父亲在这还存了什么别的钱或东西吗?”
“我正要一会向您提这件事。”林伟松拿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在您的银行卡操作的时候,我们的法务部就启动了一个专项文件。当年令尊大人与我们银行法务部签订了一个长期协议,由国外一个律师团监督执行,内容是——如果有人来动用这笔钱时,就把这份文件交给他。”
沈叶接过文件掂了掂,轻飘飘的估计里面最多几张纸,他没有立即打开,问:“没人看过内容吗?”
“肯定没有。令尊对这份文件的重视胜过他的存款,如果我们有任何泄密、拆封或没有按照协议内容执行的情况——比如在银行卡启用时不把文件交给您,我们将面临巨额的罚款并被提交国际法庭起诉,他雇用的律师团也会定期地查问协议的执行情况。”
说到这林伟松轻松地吁口气,“现在这个协议终于功德圆满,不管是我们还是律师团都可以结束任务了。”
“辛苦你们了。”
“那沈叶先生,我先前提到不要把钱转移的事……”
沈叶点头道:“好,我同意暂时不转,如果有需要我会提前通知你们。”
“太谢谢了。”他与沈叶连连握手,“您父子两代都是我们最好的客户。”
“林先生,我还有一些关于我父亲的问题,我以后可以来找您了解吗?”
“绝对欢迎,我很乐意同您成为朋友,这里的大门永远向您敞开。”
“谢谢,那我先告辞了。”
“请稍等,我马上让工作人员给您办理新的相关手续。”
为了留住沈叶的这个大客户,林伟松做足了功夫,不但把承诺的最惠政策信用卡给了他,还赠送他一个有永久使用权的新保险柜,再赠以顶级贵宾卡和业内名誉会员的头衔,这表示沈叶以后随时可以参加银行对外公开化的一切活动,并有了自己专门的理财专家为他服务,林伟松甚至承诺以后在银行的酬宾活动中帮他暗箱操作一下,比如抽奖时让他抽中最好的奖品,而银行的抽奖活动特等奖至少是价值百万以上的豪车。
望着蜂涌而来的财富,沈叶心头泛起更多不解之谜与百般滋味,心道:“老爸,这就是你说的‘小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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