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好听,就打她缺点心眼,那也不能叫‘傻瓜’呀!”
“啥呀,是‘翠花’,不是‘傻瓜’!”
屋外的几个家属哄堂大笑起来,就连炕上的傻娘们也咧开嘴笑了。
这样的屋子别说是这些有钱人家出身的官太太,就是我这穷人家的人也很难住下,也就只好不勉强她们。反正车上有谷草还有棉被,她们爱咋休息就咋休息吧。
刘石头见她们扭身走了有点不愿意:“咋地,是嫌俺家埋汰?在这屯俺还是个干净人家呢!”
我一听,心想我的妈呀,他这还是干净人家,那其他人家还得咋样,这家属们能住吗?果然不出所料,家属们都从屋里跑了出来,挤到士兵生的火堆旁边烤火边议论说:“冻死也不带在屋里住。”
石干事在一旁嘟嘟囔囔:“都是资产阶级思想,得改造。“
李科长老婆瞪了他一眼说:“小石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按理说我不应该老和你犟嘴,可你说这话太没道理,咋地?闲唬埋汰就是资产阶级思想,那无产阶级就都得埋了咕汰(脏)?照你这种说法从今以后我们头不梳,脸不洗,做饭不掏米,炒菜不洗泥,这就好了?这样地无产阶级还能建什么新国家?什么论调呢!”气得小石干嘎巴嘴回答不上来。
觉睡不成了,就得张罗吃的。我跟刘石头说:“刘大哥,你能不能给张罗点吃的,我给钱。”
他皱了皱眉头说:“吃的可够呛,咱这地方老闹胡子,今个这拨来,明个那拨走,有点粮食都被他们抢光了。现在春脖子还没到,乡亲们就断顿了,就靠点高梁糠度日呢!”
“粮食不用,我们自己带着,只借乡亲们的锅用一用,你再找几个人给做做,我给你二十元钱。”
他一听可乐了:“这中。”
于是从车上拿下来一麻袋大米,他乐呵呵地拿走了。
车上的大米还是打“张老虎”时剩下的,本来是准备给师部留下,可师长没让。他说:“沿途的老百姓困难,万一断顿,家属们也好有个填补。”因此,二十余袋大米全被我们拉着。
吃饭的时候,家属们不干啦,敲着从士兵手中借来的饭盒和老乡家的碗说:“这傻人有傻心眼啊,往里傻他不往外傻,一大麻袋大米,一百多斤哪,就换来一顿稀里光汤的大米粥?”
我往锅里一瞅,可不是咋地,锅倒不小,饭也挺满,不过全是稀的。
我哭笑不得地瞅着刘石头,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我们屯这些人,十几年没见过大米了,可能是昧下了点。”
我心想这哪是点啊,差不多全留下了!
刘石头见我没吱声,试探着问:“那咋整,我叫他们拿出来重做?”
我叹了口气:“拉倒吧!”
周科长把我拽到一边小声说:“你看这屯的人多困难,我挨家走了走,家家的早饭都是高梁糠煮的菜糊糊,这春天还没到,以后的日子咋过呀?”
“辽南这地方不象北满,穷人太多,咱们能有啥法?”
他瞅了瞅身边的石干事,石干事说:“咱们车上还有那么多大米,我看给他们留一袋吧!虽说解决不了多大问题,但也能挡一阵子。”
这下我明白啦,他俩给我拽到一旁,闹了八开是想说这事。我心想这点大米是士兵用鲜血换来的,师长都没舍得留下吃,你们可倒大方,说留就要留一袋,心里可真不愿意。
周科长见我拉拉着脸没吱声,也看出了我是不愿意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袋米就算我们借的,等到了有政府的地方让他们还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再不好说不行,他们毕竟是**政府干部,于是我叫刘石头从车上又拿下一袋分给乡亲们吃。
刘石头一听可高了兴,跪下就要给我们磕头,我急忙扶起了他。
他眼中含着泪水说:“这可救了我们全屯人的命啊!解放军就是比胡子好,以后我们家家供牌位,天天给你们烧香。”
“那倒不用,有件事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下?”
“啥事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二话没有。”
“我们已经被部队拉下了两宿的路程,少说也得有五六十里。”
“你们部队要到哪啊?”
“汤池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