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国民党特务们的残酷迫害,独九师的官兵愤怒了,开始了反迫害的斗争。事情的起因是由三团二营一连一个姓祝的少尉排长引起。
祝排长三十多岁年纪,细高挑大高子,瓜子脸,一笑两酒窝,有点娘们气,绰号叫“祝二嫂”。他老家在黑龙江省五常县,一九四一年因家里人被日本人“归乡”时全部杀害,他一怒之下参加了王家善的抗日队伍。这个人平日里虽然文文静静的,但打起仗来却非常勇敢。在王家善的部队攻打黑龙江省东京城的一次战斗中,他自己就曾打死过三个日本兵。
一九四七年一月十八日是刘金山等二十一人的三七祭日。那晚阴沉沉天下着小雪,西北风飕飕刮过,干枯的老榆树出鸣鸣的响声,仿佛是二十一个冤魂在哭泣。独九师各营房的附近都有士兵在烧纸,有的一边痛哭一边述说着对刘金山等人的怀念。军统的人全部出动,四处偷偷地观察士兵们的动向。
刘金山的弟弟刘金海是祝排长的老乡,平日两个人也非常要好。那天晚上祝排长也买了点纸,在营房的旮旯里边烧边叨咕:“金海呀金海,你死得冤啊,咱们一个穷当兵的那知道什么**国民党啊,谁好谁坏咱们知道啥呀?可这帮王八犊子非说你们要投奔八路军。这真是千古奇冤啊!金海啊金海,俗话说得好,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这帮王八犊子是要有报应的。现在是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他们准得遭报应!”
他边哭边叨咕,没想到被团里一个姓傅的国民党少尉听见了。他站在祝排长的身后说:“祝排长,别哭了,跟我走一趟吧,你说我们遭报应,是你们叛变时还是八路军过来时?”
祝排长回头一瞅可傻眼了,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后呢?他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说:“我也没说你们哪,我说的是王八犊子。”
“你少跟我扯犊子,那刘金海是谁杀的?是我们!他们要叛变!怎么地你心里不平啊,我看你就是他们一伙的!”
祝排长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借着酒劲胆子也就大了:“不平咋地,他们本来就是冤枉!刘金海是我的老乡,我俩一同当的兵。他想啥我能不知道吗?像我们这些人到现在连八路什么样还没见着怎么可能去投奔八路呢?你们这些王八犊子就知道陷害好人,我说你们要遭报应还屈啊?”
傅少尉听他这么一说,“刷”地从腰中拔出手枪对准了祝排长说:“姓祝的你找死,连师长都不敢这么说我们,你马上跟我走!”
“走就走,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死吗?老子这条命都拣了好几回,还在乎这一回吗?”
正在这时,营房内的士兵听到外边的吵吵都跑了出来。一见姓傅的要抓他们排长都不干啦,有的说“排长不能跟他走,走就是个死”,有的说“凭啥抓我们的排长,他咋地啦”,还有的说“你们这帮玩艺也太不像话了,打日本人时连影都见不着,这会跟我们来能耐”。
傅少尉一见把枪对准了大伙,气急败坏地说:“干啥干啥,想造反吗?别拿出你们胡子的本性,老子不怕!”那时候独九师的士兵最烦的就是这句话,俗话说得好:“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当过胡子的人最烦的就是这“胡子”两字。这些士兵一听这火都上来了,几个人上来就把他的枪夺了下来,按在地上一顿揍,把这小子打得奄奄一息。
这时候祝排长的酒劲叫这么一闹哄也醒了,看着地上血渍糊拉直哼哼的傅少尉傻眼了。这人好打,场难收。把他送回去吧,这帮人肯定不会放过排里的弟兄;不送回去吧,这人怎么办?士兵们也都呆呆地瞅着他,排里的几个老兵说:“排长,这帮人心狠手辣,放他回去咱们肯定没好,反正这祸咱们也惹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整死他!”傅少尉一听,“扑愣”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冲大伙连作揖再磕头,嘴里说道:“弟兄们饶了我吧,都是我的错,我就当这事没生过。”
祝排长寻思了一会跺了跺脚说:“弟兄们说得对,他活就是咱们死!”士兵们一听,呼啦冲上几个人把姓傅的活活掐死了,然后把尸扔到了城外的壕沟里。
第二天早上,巡逻的士兵现了傅少尉的尸体,把他抬回了师部。我上班的时候见大院里围了帮军官议论纷纷,挤上前一看只见他躺在地上满是血迹,脸色铁青,眼睛睁得挺老大,眼球外凸,舌头伸出挺长。
军统的人知道后找到赵杰,上尉问他:“赵副官,你看这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赶快找凶手啊!”
“你看凶手能是谁?”
“那我上哪知道去?不过从尸在城外的壕沟里来看,我估计不是八路的探子就是胡子们干的。”
“赵副官我不同意你这话,八路的探子不可能暗杀一个少尉,杀他能起什么作用啊?”
“事到是这么个事,不过他是你们的人,你们可是党国的栋梁啊!”
他皱了皱眉说:“就打是他们干的,可他们怎么出的城门呢,我们的人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还在三团的驻地看到过他,咱们九点钟就宵禁任何人不准出入城门。”
“那八成是他到城外去叫胡子碰见把他杀了。”
“这更不可能了,你说他深更半夜的出城干啥?就打碰见胡子,傅少尉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不可能一枪不放就叫他们打死了。何况胡子见枪都眼红,可他的枪没动,还挂在他的腰间。再说自打独九师来了以后,你听说过这块有胡子吗?”
“那你啥意思?”
“这事是明摆着,就是三团的人干的!”
“这人命关天的事,你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我准备对三团的人进行审查。”
“怎么审查,把全团的人都抓起来?”
“那倒不用,我的人自有办法。不过我先告诉你一声,你们不能干涉我们的工作。”
赵杰一听心里想这伙人能有什么办法,就是抓人刑讯逼供呗!这事要是答应了,三团的士兵不知多少人要遭殃!
“这事我做不了主,得问问师长。”
“那好,咱俩一起到师长那。”
“你稍等一下。我到参谋处有点事,回来咱俩就走。”
赵杰转身走出屋,到后院警卫连找到王连长说:“你赶快到三团去,告诉他们军统的人要为傅少尉的事对他们团进行审查,这事要是他们干的赶快想个办法。”
“那好,我马上就去。”
赵杰回到了办公室和上尉一同到了王家善的家。王家善正躺在炕上休息,看到赵杰他们进来,披上衣服从炕上坐了起来。赵杰把傅少尉被杀和上尉要对三团的人进行审查的事一学。王家善沉思了一下说:“好吧,我同意你们去。但我告诉你,不是审查是调查,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对我的士兵用刑。”上尉答应后走出了师长的家。
看他出了大门,王家善问赵杰:“你看是谁干的?”
“肯定是三团的人干的。”
王家善气得一拍炕沿:“妈拉个巴子的,真是一帮混蛋!这是啥时候,咋能这么干呢?人家找茬还找不着呢!”
“师座不要上火,我已经叫王连长通知他们叫他们有个准备。”
“好,你告诉三团,不管碰到什么情况,这事一定不能承认!”
“这事一定是事出有因。”
“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能把人家杀了!人家本来对咱们就不信任,出了这事我咋讲啊?你马上派人到三团去,把谁干的给我查出来,我看看这个混蛋小子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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