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在我去时正是中央军的占领区,对八路军辖区内去的人和车盘查得特别紧。当我们走到吉林北九座庙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国民党军队设了卡子,不少人和车在卡子前等候检查。轮到我们的时候,一个上士问:“你们是哪的?”
“法特的。”
“到哪去?”
“到市里看病。”
他看了看我身边放的棒子,问道;“什么病?”
“腰腿疼。”
“是打仗打的吧?”
“长官,你这是啥话呀,我一个小老百姓跟谁打仗啊?”
“不能进!”
“为啥?”
“不为啥,上边有话,凡是那边来的一律不准进!”
“长官,麻烦麻烦您,叫我们进去吧,我们大老远来的。”
他眼睛一瞪:“我管你多远来的呢,说不行就不行!躲开点,下一个。”
我一见这可麻烦了,急忙下车从兜里掏出烟递给他一支。他没接,嘴一撇:“打叫花子哪!”
三哥来了犟脾气结结巴巴地说:“官不大,架子——还不——不小!”
他一听来了劲,指着三哥说道:“你个结巴,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你还——有啥啥——了不起的?”
“唉呀,你欠揍是不?”
“你揍我一个试试,我弟弟——的——官比你大——大十倍!”
你别说,他的这几句话还真把这个上士镇住了。他抱着膀,眨着眼睛,抖着一条腿打量起我俩。旁边的两个士兵问他:“咋地啦?”
“这个结巴挺横,说他弟弟比我官大十倍。”
“你管他那些干啥,爱大几倍大几倍,不老实揍他!”
我一见情况不好,急忙说:“各位消消火,别跟他一个结巴一样见识,他是我的大舅子就这么个倔脾气。不过他的话倒不假,我的二大舅子在长春四总司令部给司令当随从副官。”
“你这话真的假的?”
“长官,我唬弄你干啥?我这有他的地址,你看——”我把兜里的纸条递给他,他瞅了瞅没吱声。
我一看这帮家伙是想揩点油啊,便从皮包里掏出两块大洋,递到上士的手中说:“弟兄们也不容易,这两块现大洋弟兄们买盒烟抽吧!”
那时一块现大洋能买二袋白面,这些当兵的平时很少见到大洋,都把眼睛瞪得挺老大。那个上士把一块用嘴吹了吹,又放在耳朵边听了听,听着银圆出的“嗡嗡”声乐得合不上嘴,连忙说:“老弟是个明白人,我一看你们就不是八路的探子!”然后告诉那几个士兵,“放行——放行,二位走好!”
刚过卡子,三哥就问我:“这钱比——啥——都好使。”
“那还用说!”
“我看——这——中央军不咋地,怎么——和——日本鬼子一样,就知道——熊——熊老百姓?”
“还是八路军好啊!”
“好——当啥,还——不是——照样打——打败仗。”
我俩一路唠着嗑,那时松花江吉林江段只有两座桥,一座是铁路桥,一座是公路桥。八路军撤退时把公路大桥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