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方向跑,我俩也从山梁子往下跑去营救朴大婶。
要说黑瞎子这畜牲可真皮拉,老杜的一枪把它的肚子打了个洞,白哗哗的肠子浪当老长,这小黑瞎子三把两把就把肠子揪断扔在了地上又来追赶朴大婶。我喊了声:“打它的白带(黑瞎子胸前有一道白毛,是心脏的地方)!”只听“砰”又是一声响,小黑瞎子两个前爪冲天抓挠了几下,倒在地上蹬达几下腿就不动了。
这时朴大婶跑到我们跟前气喘吁吁地说:“可得回你们啦,谢谢!”
我惊讶地瞅着她说:“大婶,你会说我们汉族话?”
她用袖头擦了擦脸上的汗,苦笑了一下:“在这快住一辈子了,咋能不会汉族话呢?”我俩说话的空,老杜就要下到沟里去捡那小黑瞎子。朴大婶急忙冲他喊道:“不能去!”
老杜一愣,回头瞅着大婶。大婶说:“咱们赶快走,这么大的黑瞎子都是成窝,老黑瞎子听到动静该来啦!”大婶的话刚说完,就听见沟塘子那边传来了阵阵黑瞎子的吼叫声,听声音得有四五只,大婶说声快跑,我们仨穿山梁子奔屯子跑去。不知什么原因那几只黑瞎子没有向我们追来。
到了屯子边我们才停住脚步,大婶说:“好悬哪,要不是你们我这老脸就真叫黑瞎子舔啦!”
“大婶,这也是你福大命大正赶上我们上山上溜达,赶了个巧!”
“你们是好人哪!”
正在这时“大黑张”从屯里出来,不是好眼睛地瞅了大婶一眼,他这一瞅大婶不吱声了,扭头就往家里走去。
“大黑张”到了我们跟前问:“西大沟啥地方响枪?”
“一个小黑瞎撵东院大婶,叫老杜把它打死啦!”
“那小黑瞎子呢?”
“我刚想下沟里去捡,又来了一帮黑瞎子,把我们吓跑啦!”
“大黑张”听后,脸上露出一副瞧不起人的神态说:“不就是一帮黑瞎子吗?一会我把它取回来,晚上咱们吃黑瞎子肉。”
“我跟你去呀!”
“不用,这玩艺我见多啦。”说完后。转身回屋取了一把板斧朝我们告诉的方向赶去。过了两袋烟的功夫,他果然把小黑瞎子背了回来,我心想这“大黑张”可真有胆量。
晚上我们全班同志在“大黑张”家吃了一顿黑瞎子肉。那黑瞎子肉真没啥吃头,除了熊掌像牛蹄筋一样有点吃头外,这肉太腥,一般人都吃不了。不过从这事以后,在我们工作队的身上接连生了两件奇怪的事。
一是在这件事出了以后的第三天,工作队的小李到新安的集市上购买工作队员所需的肥皂毛巾等生活用品。回来走到屯南山梁子边时,从树林中突然传出两声枪响,小李觉得大腿一麻知道是有人打黑枪,马上倒地一滚,就势顺过枪奔枪响的地方一连开了三枪,枪响后树林子里鸦雀无声。
我们在屯子里听到枪响后,急忙跑出来到了南山梁子一看,只见小李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伤口,一只手端着枪警惕地注视着树林子的方向。
我领着同志们冲进了树林子,经过仔细搜查,除了在一棵大楸子树下现两颗七九步枪的弹壳外,其他什么也没有现。把小李从屯外抬回来一检查,现这颗子弹只是把大腿跟的肉穿了一个洞,没有伤着筋骨,当天晚上就把他送回舒兰养伤。
小李临走的时候,我详细地问了他一下:“你上新安都谁知道?”
“除了石大爷的儿子知道外,我也没告诉外人呀!”
“那你为什么不从梨花走大道,反而从南山梁子回来呢?”
“石大爷的儿子告诉我,抄近路走南山梁子要比大道近5里路,我才听了他的话走了近道,没想到挨了黑枪。”
同志们一听都吵吵说:“这事肯定是老石头的儿子干的,把他抓起来!”
“同志们,这老石头是农会主席。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的儿子先不能抓,弄不好,咱们是要伤了老百姓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