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如,东安的李二虎、上营警察所的刘所长。”
“小周常上她家去吗?”
他一愣神:“那倒没有。就是去,他一个小孩子家也不能犯啥说道。”
第二天早上吃过了早饭,我到了高大寡妇家。她的家在屯子的大南头。要说这个女人的胆也真够大的,她这单独的两间草房离屯子有半里地之遥,孤单的连个邻居都没有,在这大山沟里恐怕一般的男人都不敢住,何况她一个妇道人家。
高大寡妇的两间草房看样子已经有年头了,房上的草长满青苔不说,歪歪扭扭地四面用木头支着,给人一种一阵狂风就能刮倒的感觉。
房子虽然不咋地,当院却收拾得挺干净,没有一点积雪。靠南杖子的小酱缸在酱缸盖的下面露出一圈雪白的棉布,拴着的一块红布角也干干净净。破窗户上新糊的窗纸,一角上还镶着一块小玻璃碴子,虽然不大,却擦得铮明瓦亮。进了外屋,只见土锅台上的瓶瓶罐罐都擦得干干净净。
也不知这个女人在屋里想什么,我在外边问了几声“有人吗”,也没回音。开门进了外屋后,我又敲了几下里屋的门,屋里才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进来吧。”推开里屋的门,只见一个女人坐在北炕上脸冲北窗户不知在想什么。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小屋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利利索索。炕头铺着被褥,一张那时候很少见的东洋花格布床单格外显眼。炕梢摆着一个当时最时兴的紫坛色的瓷砖炕柜,地上还摆着一个只有相当有钱人家女子才使得起的红柚木梳妆台。单凭这几样摆设,别说在这穷乡僻壤的大山沟,就是在城里也能显示出这家主人的不一般。
我站在屋地下咳嗽了两声,这个女人回过头一瞅是我,急忙下地说:“这不是工作队王班长吗?你这贵人怎么到我这寡妇家?”
“嫂子,寡妇家怎么地,寡妇就低人一等吗?”
“唉哟,长官呀,您这话可说到俺心里去啦!这屯里的人都瞧不起俺,你说俺咋地啦,俺家里不就缺那玩艺吗?”
我一听心想这老娘们说话怎么这么拉扯(粗鲁),心想得加点小心。这个女人又说道:“冲您这句话,我得给你砌杯好茶,你坐下等着我给你烧水去。”
“嫂子,你不用忙活,我有事找你。”
她的脸一白,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啥事你说吧!”
“小周失踪那天是到你这来吃饭来的?”
“是呀!吃饭咋地,你该不会说我把他害了罢?”
“现在我倒不能这么说。”
“以后呢?”
“那得看事情是咋回事。”
她一拍炕沿:“长官,你们可都是青天大老爷啊,可不能听别人瞎说冤枉人,我请小周吃饭不假,那是我看你们工作队是好人。小周从那以后没了也不假,可他从我这吃完饭就走了,我可不知道他上哪去了!”
“你和龙向海是什么关系?”
她倒大方,连呗都没打说:“啥关系?相好啊!咋地,犯你们法啊?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找相好的养活我咋活呀?你要是有意思也可以做我的相好,只要给钱就行,我是来者不拒!”
我一听,这老娘们要耍泼,就觉得不能再和她单独在屋里说了。
“你那么大火干什么,跟我走一趟,我们有话要问你。”
她一听,本来眉清目秀由于妆化得太浓变得花里胡哨的脸马上变了形。虽然是半老徐娘,但仍有风韵的身体有些颤抖。
“走啊!”
她往炕沿下一坐撒起了泼:“要想干那事?行,我跟你走,是上山梁子,还是柳条通哪都行。要是有别的事,我没空。我看你挺漂亮,不如咱就在这屋里来一把怎么样?我这屋一般没人来。”
“我是工作队,你少跟我来这套!”
“工作队咋地,工作队就不是人呐,工作队就不需要女人哪?告诉你,你们这些当兵的我见着多了,你少跟我来这套,你要是再不走,老娘我就要脱裤子了!”
看着这个泼妇的样子,气得我浑身直哆嗦,真后悔不该一个人来。正在这个时候,刘庆林和老杜进了屋。看我气得脸煞白就问我:“班长咋回事?”
高大寡妇扭腰晃腚地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说:“没咋地,你们班长要和我睡觉,我没同意。”
老杜一听冲她的脸“呸”地吐了一口吐沫,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臊货,就你这个熊样,俺班长能看上你?”
“唉,你们工作队怎么骂人呢?”
“骂人不算,我他娘的还想揍你呢!不信你再说一句?”
高大寡妇一听,往地上一坐又是拍嗒地又是蹬达腿,嘴里数达:“你们工作队算什么穷人的主心骨,连我这寡妇都欺负。别骗人啦,自古以来当兵的就没好东西!”
刘庆林拉了我一下,我随他俩到了屋外,刘庆林告诉我:“小周失踪的那天晚上,屯里的猎人邢老四和他叔上山溜套子回来,看见有两个人从她家抬着一个麻袋往南山走去。麻袋挺沉,不知里边装的是什么?”
“真的么?”
“一点都不假。”
“好,跟我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