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龙向海确实不简单,这些年正阳地区一带的老百姓叫他欺负得服服帖帖。不管是哪个屯的人,唠别的都挺热乎,但一提龙向海,就没人再说。一提小华家和龙向海啥关系,都摇头说不知道,就连新上任的农会干部对龙向海的事也缄口不谈。甚至十来岁的小孩,你问他:“龙向海这个人怎么样?”他都赶忙用手指一指嘴,四处瞅瞅说:“可不能提龙爷,俺爹知道是要打**的!”一连五六天没有一点突破口。
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有的同志提出:“管他那事呢,先打了再说。”我说:“那不行,咱们工作队不是胡子,要以理服人。这土豪也不一定都是坏人,听说这沟里邢家的邢二爷不也是个抗日好汉吗?再说你讲人家不是东西,人家问你凭啥,你总不能说我们说了算,爱打谁就打谁,那不是坏了工作队的名声吗?”
正在大家为难的时候,生了一件有利于工作队掌握龙向海罪恶的事。
那是在临近春节的一天傍晚,我到区里开会。回来的时候顺着铁道走到牛头村南边的山头时,听到前边铁道边有女人喊救命的声音,还隐隐约约听到“劈里扑愣”的撕打声和嘴被捂住的“唔噜”声。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有人打劫,于是抽出腰间的手枪朝有声音的方向跑去。
刚跑了几步,我现在路基边趴着一个人,嘴里出“扑扑”的喘气声,我蹲下一摸他的脑袋,粘乎乎的贴了我一手血,我绕过他朝出声音的地方继续跑去。
在路边雪地上,只见两个男的正按着一个妇女在撕扯衣裤。我一个箭步窜到跟前用枪指着他们大喊一声:“住手!”这两个家伙没想到我的到来,听到喊声抬头一瞅,见我的枪口已对准了他们,呆呆地怔在那里。
要说东山里的胡子确实都有一股亡命劲,听到我的喊声,看到对准他们的枪口,只是愣了愣神。一个家伙伸手抄起步枪,我扳动了板机,一声闷响,把他打了个仰巴叉。另一个家伙站起来向我扑来,我一掉枪口,一枪打在他的大腿跟上,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我高喝一声:“再动,我打死你们!”这两个家伙只好坐在地上捂着伤口“噢噢”地叫唤。
我捡起了他们的步枪,背在了肩上,那个女的这时已站起来提上了裤子,跟头前跄地奔老头跑去。
刘庆林他们在屯中听到枪声,拿着枪赶了过来,一看是我急忙问:“班长,咋回事?”
“这两个家伙正在造害老乡,叫我赶上了。”
“你没事吧?”
“没事。”
这时候,这两个家伙已被同志们绑了起来,他俩都没有被我打中要害。一个伤在肩膀,一个伤在大腿。说句实在话,这倒不是我心存仁义不要他们的命,主要是我的枪法差了一点。
再回头一看那老头已经舒醒了过来,那个女的把他扶起坐在地上,用手捂着他那还在流血的伤口。我急忙撕下军衣的前大襟,递给那个妇女,叫她给老头包扎伤口。她一边包扎一边说:“可得回你了,要不然我们爷俩都没命啦!”
老头瞅着我们问:“你们是工作队的吧?”
“是的,大爷。”
他连连点头:“好人哪!”
“大爷,你们俩怎么还叫他们打了‘闷棍子’(土匪晚间抢劫,从人后边打脑袋)?”
“别提了,今天我们到孟家屯小舅子家串门,我说现在路面不安静,我们得早点回去。可我那小舅子说你们爷俩来一趟不容易,咋也得吃过晚饭再走。晚间吃饭的时候,我又多喝了点,迷迷糊糊地走到这,哪曾想这两个家伙从路边窜上来就给了我一棒子。得回你,要不我们爷俩可真完啦!”
“大爷,你们是哪个屯的?”
“我们是龙家的。”
我的眼睛一亮,心想,这真是老天助我。于是说:“大爷,以后我找你有事,你能不能拒绝我?”
“你这话就外道了,你是我俩的救命恩人,有啥事你只管找我,我姓李。”
“那好,大爷你们先回去,改日我一定去看望你老人家。”
看到这爷俩走了以后,我们把这两个土匪带回了正阳村农会,简单地给他们包扎了一下伤口,连夜进行突审,先审讯一个叫“韩大傻子”的人。
这个家伙是惯匪,虽然鼻子堵满了鼻涕而且还直哧噜瞅着就恶心人,不过他还真有股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任你怎么问就是不开口,气得大伙直吵吵要把他拉出去毙了。我一怒之下,从桌子上拿起枪使劲往桌子上一摔,刚想问他:“你到底开不开口?”没想到这把沈队长给我的老掉牙的王八撸子扳机滑,让我这么一摔“砰”地一声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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