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睛时,横渊一脸茫然地从雕花大床上坐起身来,还没回过神来,就听旁边传来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还带着点挠人心痒的娇媚:
“主君,您醒了?”
那人仅着白色里衣,见横渊好像睡蒙了正懵懵地揉眼睛,便软蛇一般靠过来,黏黏腻腻温温柔柔附着横渊胳膊:“主君,您昨日不去祁贵君屋里,却来小翠这儿,怕是要惹得贵君生气呢。”
他撒娇的声音婉转如莺啼,横渊便下意识视线向下,瞥了一眼“她”敞开的衣襟。
好家伙,一马平川平平坦坦,横渊不禁第一次对性别产生了怀疑:“……”
她脑子蒙蒙,方才还在黑衣变态手下求生,不知为何忽然就到了这里,也完全想不起来任何事情。她低头瞅了眼自己散乱的衣衫,又瞅了眼床上含羞带怯粉颊桃腮的男人,风中凌乱了好一会。
那小翠见她沉吟不语满脸冷色,与平日大不相同,却吓得几乎哭了起来,连滚带爬下了床伏跪在地:“小翠该死!主君饶命!”
横渊看不得娇弱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又实在搞不清状况,面上十分淡定心里慌得压匹:“无妨,与本君更衣。”
仿佛是被某种不知名意志指引,让她下意识就说出了这句话,说完自己反而愣了一会儿。
那小翠战战兢兢走过来,低眉顺眼地替横渊梳头更衣。横渊木头人一般坐在镜前,看着镜中浓妆艳抹的女子,恍惚间却觉得并不是自己。
小翠在背后拿着梳子娇媚一笑,秋波流转默默传情,看得横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见主君没有怪罪的意思,小翠便小心翼翼道:“主君,今日您可得去受贵君大人敬的早茶呢,祁贵君乃祁尚书幺子,虽是个男子却身份贵重。您娶他进来虽不如安正君规格隆重,却也是个贵君呢,您可不能迟到……小翠可担不起这罪名……”
横渊努力消化着巨大的信息量:“……”
好家伙,这三妻四妾谁顶得住啊。
……稳住,问题不大。
被打扮好的横渊瞅了眼镜中的自己,一身鲜艳的大红大绿,头上还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纱花,简直是个行走的染缸,俗艳到了极点。
被自己辣到眼睛生痛的横渊:“……”
“主君您怎么了?您最喜红色,小翠可牢牢记在心里呢。”小翠含笑道。
噢,这样,真是谢谢你了:)
又被他笑出一身鸡皮疙瘩的横渊默默地移开眼睛,努力维持着表情,僵硬道:“带路罢。”
小翠忙喊来门外的侍从,引横渊往正屋去。
几个小侍从低眉顺眼的,大气也不敢出,活像见了什么张牙舞爪的洪水猛兽。
……行吧,这样也好,可以少说点话防止漏馅。
谁知方才走到一个像花园的所在,就听得一阵私语声:“哎,你听说了吗,昨晚上新娶进来的贵君独守空房一整晚呢……”
“嘘!小声点……咱们主君也真是,当日看上那祁家公子美貌,要死要活跟圣上讨了圣旨赐婚,结果娶回来又不管不问,啧啧……”
“唉,谁叫圣上是咱们主君嫡亲姐姐……自小那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只要想要,天底下哪个男人得不到……”
“……不过要我说啊,安正君可不好对付呢,这些年在他手下活下来的哪个不是脱了层皮……如今进来个贵君,且等着看好戏罢。”
“害,他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哪里管的过来……我们主君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快,府中但凡是个男的,上至七十老翁下至垂髫小儿哪有她没染指的……”
三观崩塌还要绷着脸装作没听见的横渊:“……”
哦嚯,强抢民男就算了,老翁小儿统统来者不拒这特喵也太重口味了吧?!
两个小侍从却脸色大变,立刻跪倒在地,瑟瑟发抖怕得跟鹌鹑也似。
这位主君向来阴晴不定,更兼骄纵跋扈视人命如草芥,这些碎嘴的奴婢!要累得他们俩今日遭无妄之灾!
两人跪在地下头也不敢抬,却见横渊仿佛没听见一般,径直往前走去。
……就是路上看到小孩老人模样的都要缩缩脖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侍从:“……?”
主君今日怎么变得如此宽厚……
——不过,主君好像走错方向了,要不要上去提醒,急,在线等。
横渊逃也似的疾步向前,她脚下步法极快,竟把几个侍从都甩在了身后。忽而刺斜里一道白衣人影款款而来,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串仆人婢女,架势之大堪比皇帝出行。
横渊走得急,差点一头撞过去,此时急急刹住脚步,慌忙道:“抱歉。”
她一抬头,就见一双风华绝代的长眸,正垂目看着她。
那公子只披一件素色单衣,也不束发,满捧黑发垂落在背上,却更衬得他身姿挺拔,长身玉立。但他此时面色雪白,双唇淡红,似乎带着点未愈的病气。乍看去,倒像是顽石之中,剥出的一线晶莹的玉髓。
横渊看着他一愣,却听那公子轻咳一声,躬身行礼道:“主君今日来迟了。”
他微微一笑,带着点西子般娇弱可人的病恹恹:“主君可不要让新君等太久才好。”
状似关心的声音里带点不易察觉的调侃。
横渊还未答言,却听自己身后气喘吁吁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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