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文曦身侧的案几上,赫然摆放着一副画卷,画中乃一女子,女子衣着奇特,一席长发散落肩头,她嘴角轻勾,脸上些许婴儿肥,双眸大而明亮,她微仰着头,面上焕发着自信光彩,不算绝美,却能让人一见倾心,此人不是苏紫嫣,又是谁!
风卷进屋,将画卷掀起,看向窗外的人收回视线,拿起了画卷,目光更显温柔。
画中人一颦一笑,皆有迷人自信,亦牵动着他的心,直到跟她分开,他才明白,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悄悄住进了他的心,成了他的心头肉,难以割舍。
回想初次见她,她便穿着这身奇异的服饰,凭空而现,犹如天女,她双眸警惕的观察每个人,目光移向他时,目光闪现惊艳,却很快收敛,那时,他便觉察到她的独特,女人见他,目光多会在他身上停留许久才会回神,她却能在极端的时间内,控制自己的心绪,着实少见,所以,他笑了。
然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面对群臣栽赃,在那般情况下,她竟能保持镇定,且仅凭点点蛛丝马迹,便找出凶手,不可否认,他这个被世人诩为第一智者之人,亦为之震惊。
他时常在想,他是什么时候被她吸引,或许在那时,他便不知不觉间,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后刺客来袭,他亲眼见证她伤口愈合,再度震惊,她说她是人,不是山妖,其实山妖一说,不过是他玩笑之言,他知,她不过是个武功尚无的普通人,但普通人却藏了诸多不合常理的秘密,这些秘密,更加深深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再之后,他故意将随身携带的神秘之物露出,不出所料,引起她的好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世间无人知其来历的神秘之物,却被她一语道破。
纽扣……她知其是纽扣……听到此答案,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她的种种表现已说明,她与当年救他之人有所联系,不管她是谁,他想,他一定要弄清她的来历。
隐约间,他已感觉到,她或许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舍了半身内力,终是如愿以偿,求得她的来历,那样的结果,并没让他多震惊,却足够撩动他的心弦。
难以匹敌的音律天赋,出神入化的超凡画技,少人能及的过人睿智,临危时的镇定无畏……越是相处,越是难以自拔,她带给他的惊喜一波接一波。
直到与之分离,那些压在心底的情愫,如破堤之水,汹涌而出,再难收回。
这时,他才恍然觉悟,他对她的爱已深及骨髓。
思之切,爱之深。
他们分离的时间,他一天一天数着,他恨不能插翅,飞去寻她,然而,却不能。
从他答应皇伯伯那一刻起,命运之轮开始运转,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江湖里的世乱纷争,藏在黑暗的魔抓,那只让司马家忌惮了几代的无形之手,正慢慢的向他伸了过来,它在试图控制他,以及他身边的人,但他司马文曦岂能允许!
所以,他无数次忍下心里的悸动,无数次掩藏情根深种的种子,无数次‘试图放下这一切寻她而去’的念头刚萌生又被掐灭,这种时候,纵是对她万般思念,他也不愿将她卷入这场纷争,只想将她护在纷争之外,给她一片安宁的天空。
至于那只黑暗中的手……
他绝不会让它,对她,有机可乘。
司马文曦浑身散发的冰冷且凌厉的气息,让刚踏进屋的银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主子,这是,又开始……
思念那位苏姑娘了?!
想到自家主子每每思念苏姑娘时,脾气都不怎么好,银嚎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觉得此刻还是不要打扰主子为好。
然而,银嚎一只脚刚踏出门外,司马文曦不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鬼鬼祟祟作甚?”
“……”银嚎收回脚,却见自家主子依然保持负手看窗外的姿势,头也没回。
好半饷,银嚎才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宫里的淑妃娘娘言有急事,请你即刻入宫。”
“是何急事?”
“淑妃娘娘并未言明,只说,与皇嗣一案有关。”
听罢,司马文曦这才回头,迈步,出屋,道,“进宫。”
……
大雪已停,下雪之后的天空更加明亮,与之相反,空气却越发寒冷,宫廷楼阁的青瓦上,覆了厚厚一层白雪,失了原本肃严光泽,屋檐上挂着冰锥,锥尖尖锐,泛着霍霍冷光,巡逻侍卫从冰锥下走过,皆放轻了脚步,唯恐动静稍微大了些,便将冰锥震落,伤及自身,只有无知的鸟儿绕着冰锥飞了几圈,啼叫几声,继而又飞走。
丰锦宫,屋外寒气渗人,屋内却甚为暖和,整个屋子散发着沁人心扉的腊梅香气,仔细看去,才发现屋中的锦瓶里,插放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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