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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二渡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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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既微笑道:“伯侯从许昌来,不知河北战事如何?”

    众人多是将领,一听张既问起战事都向杜畿看去。

    杜畿道:“来时只听闻曹司空率大军与袁绍战于仓亭,曹司空以一部兵力引袁军出城,交战即诈败,引袁绍战于河上,十部兵马齐出,杀得数万翼州兵丁剩下不到千人仓皇逃回翼州城。”

    众人脸上的笑容瞬时凝固。

    半晌,张时才尴尬的笑道:“呵,曹司空确是用兵如神。伯侯一去经年,如今荣贵故里,可喜可贺。哈哈,敬你一杯。”双手抱起案前酒樽举向杜畿,张既强笑道:“着啊,是要敬伯侯。”也举起手中酒樽,杜畿连忙起身,哈哈笑道:“不敢、不敢,伯侯先干为敬。”抬起酒樽一口而尽,放下酒樽时,正见冯翼、张既低头夹菜,胡车儿、杨征连喝几口酒,场面异常尴尬,杜畿情知这个话题看来是不能再谈,岔开道:“来时曾听侍中荀大人说,司隶和安定缠战不休,钟大人急调河南尹夏侯惇将军,督军校尉夏侯渊将军入关,不知战事现在如何了,安定匪患平了吗?”

    张峻嘿嘿笑道:“杜将军今日早间曾见过司隶大人,司隶大人没有说起雍凉战事?”

    杜畿见众人神情古怪,暗道,到底刚才说错了什么话,让你们神情如此古怪?心中正在思量,左手下的胡车儿忽然大声道:“七日前城关之战,安定匪军以一部兵力诱眉城守军出战,司隶大军在汤浴误中埋伏,死伤万余人,司律中郎将参军事费清率千余残兵败回眉城。”胡车儿身躯魁梧雄壮,声线却如蝉音般高亢尖细,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杜畿惊道:“竟然有这事?”心道,怪不得听袁绍中伏的事,这些人脸色会如此难看,原来司隶大军也中了埋伏。

    对面的冯翼道:“这事几日来已传遍长安大街小巷。”语气冰冷,不见丝毫语气、声调的起伏。杜畿转头向韦诞望去,韦诞苦笑道:“的确如此。费子卿率两千步兵,司隶大人的长子钟毓率五千轻骑,共七千人溯水到城关,助贾文灿守眉城,不幸误中陷阱,兵士死伤殆尽,只余千余残兵退守眉城。”

    张既长叹一声:“听闻司隶钟大人依为左右手的钟福、钟宁,一个被安定贼军所杀,一个至今下落不明,十之八九也是凶……”停住话头,不住的摇头叹气。

    杜畿惊讶道:“安定匪军竟然这般厉害,名震神州的‘小留侯’费清也不是对手?”张时摇头道:“伯侯来得晚了,所以不清楚。安定匪军不是厉害,而是厉害的过头了。知道安定匪军头目吴晨的绰号吗?妖狐!”

    杜畿道:“妖狐?”

    卫坚冷冷道:“小贼不但面相俊美,人更是奸诈狡猾。万余大军从安定出,连败韩遂、马腾、韦康、魏子京,所出策略、机变诡谲,防不胜防,比狐狸还狐狸,所以叫‘妖狐’。”卫坚的声音犹如两片生锈的刀片互刮,听得人牙酸腿软。

    杜畿诧异道:“过潼关时才听闻安定匪军被韦端大人放水淹了……”

    后座的脸色黝黑的人低声道:“匪军是被淹了,只是匪军以安定、天水盗匪为主,两处皆是水道纵横,盗匪多习水性,水淹后趁机从水路逃逸,不但逃过韦氏兄弟的追捕,还偷袭城关,实是狡猾透顶。”

    杜畿道:“这位是……”韦诞道:“傅干傅子介,北地名士,上次和德荣同去过安定,曾和吴晨打过交道。”

    杜畿抱拳:“久仰……”傅干起身还礼:“杜将军的威名才是久仰……”

    张时干咳一声:“此次伯侯来司隶,钟大人真的一句也没提司隶战事?”

    杜畿道:“钟大人只是问了问许昌情势和河北战况……”顿了顿,道:“自接钟大人急报后,河南尹夏侯惇将军,督军校尉夏侯渊将军皆兼程而来,怎么没听众位提起?”

    卫坚、杨征等人冷冷瞟了一眼杜畿没有接话,张既轻叹一声:“夏侯渊将军疾出散关,突袭天水,却被天水公曹姜炯据城而守,将大军挡在城外,连日损兵折将却是束手无策。夏侯惇将军连同费清的长公子费曜溯泾水而上,被安定顺水放下火排,死伤惨重,只能改陆路进攻,却又让安定匪军抢先扼守住山城,万余大军困在鹑阴进退不得。”

    杜畿只觉冷汗津津,脑际灵光忽然一闪,开口道:“安定兵出多头,后方空虚,韩遂应该不会放弃如此良机。”

    傅干连连摇头:“韩遂自安定惨败后,穿陇山小道闪渡孟津,绕到了马岱布置在武威沿岸的大军的右侧,却被天火焚烧大营,马岱惊觉后连夜撤回西平。两军据于西平,韩遂兵多将广本应占优,却接连三日被天火焚烧粮仓、马营、军械库,兵丁伤亡惨重,器械损毁殆尽,士气低迷,军心不稳,因此就这样僵持起来。算日子已有月余,若再降天火,韩遂自保都成问题,更遑论攻打安定后方。”

    杜畿听得瞠目结舌,好半天才道:“马腾呢?马腾不是退到陇西了,难道就这样看着韩遂、马岱相争而不管?”

    张时苦笑道:“马腾?现在正闹的欢呢。自秦川战败后,马腾逃到陇西投奔梁兴,白马羌、小月氏胡、烧当羌、黄牛羌等羌胡不知中了什么邪,突然进攻陇西,说是看在‘神威天将军’的面子上帮马腾夺陇西。梁兴大怒,伙同侯成、李堪二人进攻马腾,中间侯成不知为何突然反水,联合马腾攻梁兴。再后来李堪和梁兴闹翻了,这两家打了起来,侯成和马腾不知怎么也闹翻了,打了起来,所以又变成马腾、李堪对梁兴、侯成。两个月来,四家今天这两个合伙打那两个,明天这两家拆伙和那两家拆伙的合起来打原先合伙的,乌七八糟,一团浆糊。四家闹得不亦乐乎,再加上羌胡在中间掺和,那里管得了别人在干什么?”

    杜畿厉喝道:“安定,一定是安定在后面搅风搅雨。”

    卫坚翻了翻白眼,没说话。

    韦诞接道:“伯侯说的是。安定灭张横夺得金城后,白马羌、小月氏胡、黄牛羌等曾聚众围攻金城等地,只是不到十天,这些羌胡突然南下围攻陇西,羌胡受安定的唆使是肯定的。”

    冯翼冷冷的道:“据传安定匪首之一的沈思曾亲到氐道与羌胡的首领见过面,此后两天羌胡就下陇西了。也有传是号称‘神威天将军’马超……”

    杜畿斩钉截铁道:“其他什么人都可能,但绝不可能是马超,那时他应该正在泾阳。”

    厅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胡车儿、杨征手中的酒杯跌在地上,“啪”一声,摔得粉碎,张既惊道:“马超去了泾阳?怎么可能?”

    杜畿扫了眼神色仓皇的胡车儿、杨征,和厅中其他人。众人都蹙眉凝听,连一向冷冰冰的冯翼也是紧皱眉头,唯有韦诞、张峻、卫坚神色不变。杜畿暗道,以张家、卫家在关东的眼线获取马超在左冯翊的消息应该不难,两人脸色不变应在情理之中。但从韦诞的神情来看,似乎也早已知道这消息,但身为张阀中人的胡车儿怎会……

    张时道:“伯侯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杜畿忙道:“几日前在潼关遇到卫固。卫固一向常驻河东,在潼关遇到他我也觉很奇怪,所以找他叙了叙旧。他对我说起马超的事,还说几日前临晋的粮仓被马超一把火烧光,轸虏将军伍习更是遭到马超率领的羌骑兵的重创。左冯翊大军人心惶惶,钟大人一面派人至司隶各处筹粮,一面差遣皇埔郦先生安抚大军。只是事机还是泄漏出来,郭援接到消息后,不仅大肆在河东一带扩军,还放出军马不断挑衅,攻下司隶驻河东的多个军营,司隶守军不得不退守潼关……”

    “砰”一声巨响,胡车儿面前的小案中断而开,胡车儿起身大怒道:“钟繇还有什么瞒住我们的?”张时惊道:“威虏将军……”

    韦诞温声道:“胡将军不要生气,司隶多事之秋,钟大人日理万机,或许忘了也说不定……”

    胡车儿怒道:“马超烧军粮是天大的事,左冯翊一乱,还能镇的住郭援那小子?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钟繇老儿袒护外甥……”

    张既急忙道:“胡将军不可乱说,钟大人忙着四处筹粮,京兆尹大人,冯太守和我都是知道的……”

    张时打着哈哈道:“这件事钟大人确是向我说过的。只是由于安定、司隶交恶,长安一带涌进大量难民,筹粮一事实是棘手之极,原本是想找钟大人宽限几日,如今既然知道是为左冯翊大军筹粮,自是应当全力而办,‘军中无小事’,呵呵……”

    张峻冷哼一声:“看来两位张大人对左冯翊之事都是不知喽?”张时尴尬的点了点头,张既接道:“我想钟大人如此做是有原因的……”韦诞劝道:“德荣所说有理,我想元常这么做一定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卫坚恶狠狠的说道:“我等同为司隶臣僚,受朝廷重托守卫司隶安危,只是‘钟大人’这也瞒,那也瞒,到底当我们是什么人。”

    冯翼道:“除了马超攻冯翊外,应该是没有了。”

    张峻嘿声道:“冯太守,敢请问城关之战后小贼如今何在?”冯翼清俊的脸庞登时一暗:“这个,这个,小贼一向奸诈狡猾,惯于偷袭,我看就算钟大人也未必知道。”

    门外一声冷哼:“我知道。”一人迈步走进大堂,面如冠玉,晗下半尺长的胡须飘拂胸前,说不出的飘逸出尘,正是司隶校尉钟繇。

    众人忙起身行礼,张峻、卫坚也尴尬的站起身,乌沉的脸色阴晴不定。钟繇扫了扫众人,向韦诞道:“这是刚发来的飞鸽传书,小贼行踪就在这里。”甩手将一方布绢丢向韦诞,韦诞一把接过布绢,展开一看,失声叫道:“小贼攻槐里?”

    钟繇不住冷笑:“不错,小贼又潜过河了,不过目的不是槐里。”

    ※※※

    作者注:“乐酒今夕,君子惟宴”,选自《诗经?小雅?頍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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