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
“说起来……”自来也单手托腮看着自家徒孙的背影,说了句,“卡卡西这家伙,年纪也不小了。想当年,水门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和命中注定的人结婚了。”
“但是卡卡西是银发。”
“???”自来也愣了下后,无语凝噎,“纲手,你的意思是他要继承我‘单身’的衣钵吗?”
“从他被你的小说毒害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吧?”纲手想着这几日某青年男子《亲热天堂》不离手的样子,再稍微回想下他过去那“酷拽少年”的模样,不得不承认——当一个男人选择了变态,那么他就基本上可以告别“脱单”了。
“但是啊,纲手,老头子也成功地结婚了。”
“因为他不是银发吧?”
“……你给我向二代目大人道歉。”听纲手这意思,怎么就那么像他们这一脉在“隔代遗传”呢?而且受害者都是银发的……
“我为什么要向我叔爷爷道歉。”纲手一边端起酒盏一边回答说道,“他最疼爱我了。”说这话的瞬间,她回想起了,幼年时被二爷爷抱在膝头的场景——
那时候……
年纪已经不轻却完全不显老的二爷爷将她抱在怀中处理文件,她手中提着一只红笔在面前的白纸上写写画画,然后,趁着二爷爷转头和别人说话,悄悄地在他正在处理的文件下方画了一个红色的圈圈。
“……小纲,你又调皮了。”二爷爷低头看着她,面露无奈之色。
“嘿嘿嘿~”她仰起头,露出了一个笑脸。
很多人都害怕二爷爷,尤其是……爷爷去世后。但是,她不会,谁会害怕一直一直对自己那样好的人呢?
然后?
然后二爷爷表情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提起笔认认真真地在卷轴上的红色小圈边写上了一些文字,向接下来会收到这张卷轴的人致歉。然后,继续在书写意见的地方写下了对于这份卷轴的看法。
一边写一边轻声问:“小纲,能看得懂吗?”
“不懂。”
“这样……嗯,因为小纲还小,再长大一点就能懂了。”
“二爷爷希望我长大吗?”
二爷爷停下笔,低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着回答说:“啊,如果你能顺利长大,就再好不过了。”
“长到二爷爷你这么大?”
“更大一点也是可以的。”
“哟西,我会努力的!”
“嗯,加油。”
……
那时候的她还不明白,“顺利长大”其实是那样沉重的一件事。绳树……还有很多人,用生命让她学会了这件事。事到如今,她也算是达成了当年对二爷爷的承诺,但是啊……
纲手一饮而尽手中的清酒。
如若二爷爷地下有知,她现在活着的姿态,会是他所喜欢的吗?还是说,对他来说,从来就只有“她能活着”这个期待和要求呢?
没说清楚一切就擅自离开的长辈,爷爷也好,二爷爷也好,父亲也好,母亲也好,也都多少有些……
不负责了吧?
从这个角度看,她不成婚没有孩子,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坏事。
“……”自来也突然就想起,是啊,眼前人虽然一直被称为“纲手姬”,但是,也只有幼年时期,才真正是木叶千娇百宠的“公主殿下”吧。被初代目和二代目那样宠爱着,然后……短时间内失去了绝大多数亲人,又……
战争,可恶、可怕又可悲的战争。
活得越久,就越是觉得人类这种生物真是复杂。
在很多事情上,人类是可以做到互相理解的,譬如说绘画、音乐、戏剧……嗯,还有他写的那些小说……
但是,在“互相伤害”这件事上,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互相理解呢。
就算是都有着在意的容身之所,都有着重要的亲人朋友,都有着无论如何也想要守护的一切,却往往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会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向,直至你死我活。
然而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
他也坚信着,人与人是可以互相理解的。
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探索到能通往这一天的正确道路而已。
“纲手……你说……”
“嗯?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那个猫咪小姑娘找卡卡西有什么事。”
“你这家伙太八卦了。”
“啊哈哈哈哈……对了,对于刚才对事情你怎么看?”
“哪件事?”
“就是关于卡卡西的提议,教导鸣人什么的……”
“想做就做呗,现在,在这里,还有谁能阻止你,又有谁可以强迫你呢?自来也。”
“……说的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某种意义上说,纲手和佐助其实算是同类人,得而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