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泽抬头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这里的天气,远比帝京要冷。
然而,他对寒冬,早已再熟悉不过。
当年在卢凯塞家族,冬天连一件包裹全身的衣服都没有,被像是一条狗一样栓在马厩,他都活下来了,更不用提眼下。
如果莫斯科的暴雪都不曾要了他的命,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寒冷能被他放进眼底。
“老板,夫人说,她要去地下室转转。”
这时,一个黑衣人凑近,低声在周洛泽身边耳语了一句。
如果环球娱乐的人在这,肯定会认出说话的这位,常年待在周洛泽身边,是他一众保镖中,最受倚重的那位。
周洛泽只淡淡点了点头,随即回屋,到了他母亲房间的门口。
“叩叩”——
食指轻轻敲了敲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房门打开,露出了一身黑纱的女人。
安娜斯塔西娅又重新将脸蒙起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眼底的笑意分明,望着儿子,她手心不自觉地搭在他的胳膊上,“我听说,你把那个人弄来了?现在就在地下室?”
说到“地下室”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潜意识反应,她五指收紧。
周洛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母亲抓得发皱的袖口,像是毫无所觉,一脸平静地点点头:“我陪你去。”
安娜斯塔西娅眼底忽然亮起了光,那光,诡谲而闪亮,像是冰蓝色的火焰。
这处三层建筑,建在一片悬崖峭壁上,显然已经是不在俄国边境之内。
窗外海浪一遍遍地拍打着岩石,发出巨声阵阵,可母子俩显然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两人顺着回旋阶梯,一步步地往地下室走去。
显然,这里的建筑,老旧而古朴。地下室的湿气浓重,刚刚踏到平底上,就能隐约嗅到一股霉味。
除此之外,还能明显感觉到,一种浓烈的血腥气。
明明,这两种味道掺杂在一起,令人作呕。然而,安娜斯塔西娅眼底的光,这时更盛了。
周洛泽拿了电子灯,握在手上。
最开始,只隐约看得出,这里是一间储藏室,四周堆满了东西。
再往里走,就能听到“钉钉哐哐”镣铐撞击的声音。
有一道嘶哑暴躁的嗓音,在地下室里渐渐清晰起来。
像是想要逃脱,然而,每次他刚叫出来没多久,屋外海浪冲击石壁的声音,顿时将他激烈的吼叫声掩盖了下去。
重复以往,次次如此。
“先生。”
一个与黑暗差点融为一体的男人,忽然在灯前露出了全貌。
他低身,望向周洛泽,手上甚至还拿着一根皮鞭。
鞭子上的血渍早已重重叠叠,看不出原样。
然而,上面汩汩坠下来的新鲜血渍,却极为明显。
安娜斯塔西娅忽然嗤笑了一声,眼底带着疯狂的恨,一把接过那根皮鞭。
这条曾经在她身上肆虐,抽得她恨不得当场去死的鞭子,如今,终于也沾满了那人的血。
周洛泽看着面前的男人,随手递出一张支票:“辛苦了。”
男人抬头,终于,在灯前露出了全部的五官,赫然就是克特希维奇·盖尔的管家。
“为您效劳。”
他双手接过那张支票,就像是这么多年佝偻着的后背,终于在这一瞬间直了起来。
里面,克特希维奇·盖尔像是听到了声响,忽然叫骂起来:
“等我出去了,我会把你切成一片一片,剁碎了喂狗!你这最下等的奴隶!”
管家双手把那张支票珍惜地放入口袋,转头看向深处:
“农奴制早已经废除了,我早就不是奴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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