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不,不疼。”陈淑一脸幸福。
等仆妇为婴儿洗过澡,抱回陈淑身边,让陈淑仔细看过,陈淑对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龙谦说,“想必你早已给孩子想好名字了吧?”
“哈哈,当然。既然是个男孩子,当然跟着他哥哥走,就叫兴华吧。小名嘛,你随便叫好了。我没有意见。”
“兴华,兴华,”陈淑咀嚼着这个寄托了丈夫理想的名字,“好,就是兴华了。”
初三,许文夫从龙府回来,对女儿许雪说,“西洋已有剖腹生子的传说,但没有见过。龙大人不愧是在美国长大的,若是换了他人。怕是只能保一个了。”
提督夫人由洋大夫剖开肚子生产已经传遍了济南官场。也传到了许文夫耳中。出于对龙谦大力资助学校的感激,许文夫携夫人带了礼物去龙府道贺,在龙府用过了午饭才回来。
“应当推广此法!每年死于难产的孕妇不知多少……妈,你见着龙太太了?”
“没有。毕竟人家肚子上开了一刀!老天爷!这样也行?还是让男人来动手!”许太太直摇头。
“你们啊。就是太愚昧了!”许雪不满道。“若是我,你们是不是宁可我死,也不让男大夫碰我?”
“乱说什么!一个女儿家!”许文夫不满道。
许雪扭头便走。回自己屋里了。许文夫夫妇对视一眼,深感忧虑。
又是一年过去了!马上,许雪就要满二十岁了。女儿的婚事已经成了大难题!
苏州那门亲事也黄了,人家千里上门,许雪竟然躲着不见,威胁他们,若是硬逼她,她就离家出走!
“我的婚事我做主!”许雪毫不通融,“自家原有终身计,何必高堂做主张!”
这叫什么话?许家可是书香门第,男无再娶,女无再嫁,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叛逆的女儿?子女的婚事从来都是父母决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嘛!
“自家原有终身计?从来就没有这个规矩!”许文夫气的发疯。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可有虚君立宪的规矩吗?可见潮流难违,规矩也是人定的!”许雪毫不示弱。
“这哪里能比?”许文夫后悔让女儿装扮求学了,如今立宪之说纷纷扰扰,连焦菊隐、秋慕春等一干教授都热衷其事,撰文写书,为立宪鼓噪呐喊了。仿佛只要立宪,中国的事情便迎刃而解。
“怎么不能比?设立女子学堂,历史上何曾有过?”
“即便设立女子学堂,我也不准你再去求学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圣人的话不尊就是大错!”
“父亲你枉在西洋待了十一年!”许雪根本不给许文夫台阶下,“看来革命是应当的,只有彻底的革命,才能改造腐朽的中国!”
“闭嘴!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婚事还是黄了。张家听说了许雪女扮男装在山东大学堂上学之事,闭口不谈子女的婚事了。在许文夫看来,连昔日的友谊也断了。一怒之下,强令许雪休学回家。但许雪是女儿身的消息却不知从哪个渠道传了出去,一向与许文夫交好,对许文夫十分尊敬的学政胡大人曾开玩笑说许文夫开风气之先。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一度时间曾令许文夫萌生了退意。
这是去年冬天的事。父女俩因此生了隔阂,彼此很少说话。闻听此事的儿子许咏来信劝慰父亲,妹子的婚事还是要顾及她的感觉,时代真的不同了。上海租界开办舞会,官员都带着太太小姐与洋人翩翩起舞呢。
在法国时许文夫是见识过舞会的,男女搂抱一团,简直是伤风败俗,不堪入目!想不到大清朝的土地上也有了舞会!许文夫不怀疑儿子的话是杜撰,这道新闻,他也听说过。
济南的空气总体上算是保守的,尽管每天都出现很多新奇玩意儿,电灯、电话、西医、书报以及从来没想过会出现在济南的足球和篮球比赛!但在政治上和风俗上却显得保守,洋人也规矩,至少没有那种舞会出现。
想到足球,许文夫不禁摇头不止。足球他是见过的,尤其是英国人和德国人,甚为痴迷。还建立了专门的俱乐部。但济南的足球赛却是第五镇带来的玩意儿,无疑是龙谦这个在海外长大的家伙引入的。军队已有好几支球队,每次比赛,都吸引了大批混混们观战。其胜负还上了报纸!简直是无聊!
军队的事他管不了,但问题是现在连学堂也组织了球队。球场和足球都是军队帮助修建的,上一周还在学堂进行了一场比赛,比赛的双方是学校和华源枪炮厂,大冷的天一帮青皮小子穿着露着胳膊大腿的短衣在球场上折腾,周围是呐喊助威的观众。最后学校队以一球之优势胜了来访的对手,学生们欢呼呐喊,简直比过节还高兴。而且,连年轻的教员们都参加进去了,据说还有就球赛的胜负下注赌博的。更有甚者,据传言说要组织足球联赛,定期比试,军队的球队都要参加,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提督大人处事稳当,深谋远虑,怎么就纵容他的官兵这样胡来?还说什么足球虽是小道,但对培养官兵的团队意识,增强官兵体质不无裨益。练兵的法子多的很,何必非要搞这种令人疯狂的游戏?
幸亏他将小雪拘在了家中。不然,一个女孩子家,去看赤身露体的男人们在球场折腾,让他情何以堪?
“老爷,小雪性子倔,你得慢慢来。”夫人劝解道。
“都是你惯的!简直是败坏门风!”许文夫瞪了妻子一眼,完全忘记了自己曾大力鼓励女儿读书识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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