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龙谦的来路去堵截龙谦。信很快送至龙谦手中,龙谦倚马回信——携带武器,一来为防万一,二来为了检验部队的行军能力,一举而数得。周馥接到此信,觉得解释也算合理,便派人给冯国璋传了个信,算是对冯氏的担心给个安慰。
蒙山军全副武装长途开进,倒是给了冯国璋近距离观察这支部队的机会。身为山东提督,他两年来没有跨入鲁南一步,而威胜军也不出鲁南一步。所有关于蒙山军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如今在直隶干的风生水起的老主公可没忘屈居鲁南的那支兵,数次来信要冯国璋密切关注之。
冯国璋当然没有放松对蒙山军的监视。鲁南虽是蒙山军的地盘,但并非没有袁世凯留下的耳目,蒙山军基本的情况,编制,人数,驻地,都是大致清楚的,但武器装备和训练这些更为重要的东西就比较模糊了。
冯国璋的师弟兼老乡陈光远是袁世凯留给他的主要干部之一,算是山东新军的二把手,这几日一直在收集北上的蒙山军情报,包括人数,装备等,甚至亲自化妆观察。就在西路蒙山军已经接近济南,东路已至,陈光远在济南西南的固山驿综合得到的情报,给冯国璋写了一封较专业的报告。
“……此次北上护堤,威胜军兵分三路,一路由兖州西进曹州,应是周毅所部第二标;沂州所部则再分两路,西路约三个营,经费县而兖州而泰安,克日抵达济南。东线为其主力,由沂州—沂水—青州北上武定……该部编制与我军基本相同,人员充实,训练精良,士气高昂,纪律严明。传言单日路程均在百里之上,前日西路遇雨,该部竟然冒雨行军而不歇息,令人惊讶……至于其武器,实为精良,全部为德制,遗憾之处是该部未携带大炮,不知其炮兵实力。唯就步兵,不独枪械齐备,更有军服式样新奇,颜色美观,一些随身的配备——比如人手一个深绿色的圆筒,曾不知为何物,近距离观察,方知是单兵炊具,行军带饮水,开饭时做饭筒,至为精巧,至为实用。观其行军状态,卑职以为,其训练均在我军之上,实为劲敌。较之两年前,已是天壤之别矣……”
陈光远当然是从蒙山军的行军力上看出了其训练的精良,武器就摆在那里,一眼就可看得清楚,但训练的优劣却需要一个坐标。长途行军就是最好的坐标,前出泰安近距离观看了预备役部队的开进,陈光远立即感到了沉重的压力——难怪袁大帅念念不忘之,自己处在袁世凯的位子上,又赶上朝廷着手整编新军,统一番号,如果蒙山军借此再上一层楼,北洋军(自袁世凯就任北洋通商大臣,其所部武卫右军便名正言顺地改称北洋军了)像独步北方的计划将要遇到严峻的挑战!
问题是袁大帅现在没有办法阻止蒙山军的崛起。原先的那点污点早就没啦——一场勤王救驾的大功早已洗白了这支响马的本来颜色,鲁南新政的巨大成绩更是稳固了他们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袁大帅想借整编全国陆军之机将其拆散打乱彻底消除的计划根本就行不通,培养一支足以与北洋军抗衡的部队或许正是京师那位死死握着大权不放的老太太的真正目的。
这些东西,是陈光远与老上司冯国璋分析得出的。也许冯国璋有着更高级的情报,但陈光远没有,只是分析而已。朝廷整编军队的信号一日强似一日,让北洋军上下如打了鸡血般亢奋。谁都知道,此番整编,不论是编四个镇还是六个镇,收获最大的将是北洋军,朝廷有自己的兵吗?也算有吧,去年春朝廷便将在京各旗兵丁拼凑为四营,,名叫“京旗常备军”,驻扎保定,由皇族统带训练。大概那帮旗人大爷们练了一年连个步伐也走不好,这才在今年初夏,也没几天吧,将这支“京旗常备军”交给袁大帅统领,却又派来个户部右侍郎铁良为会办,怕将这支皇族兵给吞了!可见朝廷对袁大帅骨子里的戒心。
靠一支不成事的皇族兵是无法分北洋军的威势的,真正成为北洋军对手的是蒙山军!以慈禧的精明,岂能容忍袁世凯将蒙山军拆分消灭?何况人家跟太后的关系硬着呢。
陈光远在固山驿给冯国璋写了信,心里想着蒙山军这个潜在的大敌,直到凌晨才昏昏睡去,没觉得睡了多久,就听到窗外人声嘈杂,似乎在打群架,他心里一惊,立即披衣起床,出了驿站的院子,果然见自己的一队士兵被蒙山军追打的四处奔逃,不由得又急又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