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石辰海自我反思

    自从和杨梅谈完话之后，石辰海的情绪就有些恍惚。或许因为不停地在思考人生，让他总有一些举棋不定的状态。

    晚上回到家给小石头洗澡，他爱人李文丽给说了三遍让他去阳台拿浴巾，他却在发怔，继续撩着水在孩子的后背搓着，完全心不在焉。苏莉无奈地只能自己去拿。

    父母把孩子带下去玩耍了之后，李文丽拉石辰海去了房间，问道：“你怎么了？看你这状态不对！没受啥刺激吧？”

    石辰海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此时这个男人突然陷入到了一个无休止的自我否定状态里，看见自己就仿佛看见了仇人似的，除了挑毛病，就是看缺点。

    也难怪，20岁的人，或许会觉得世界还很大，孤身一人如若孤胆英雄；30岁的人有了些积蓄，感觉人生开始圆满了，意气风发；40岁的人或许会觉得得过且过也不失一种活法，随遇而安吧！石辰海此时最害怕的，是自己36岁，突然迷失自我了！

    石辰海的状态让李文丽有些手足无措，使劲在石辰海身上捶了几下。李文丽担心地问：“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嘛，别憋在心里！这样好吓人。”

    或许是李文丽太夸张了，石辰海只不过不知道怎么来总结自己而已，所以无法第一时间给她回复。

    这就是李文丽，她认为有事就得说出来，不要故作沉思！

    “我最近在反思自己！”石辰海一本正经地说。原本以为自己认真说出来的话能够让李文丽感受到最近非常不好的状态原因。可是李文丽的反应却完全相反，噗呲……李文丽瞬间被逗笑了，说到：“你这憋了半天不说话，敢情是在反思自己？”

    看着李文丽的笑容，石辰海的确有些无奈。先前向刘成提议组队做业务，相互有个督促，刘成的反应和现在想说点心里话李文丽的反应，不禁让石辰海反思，难道我认真起来的样子很搞笑吗？

    李文丽应该是看出来石辰海的确不是简单地反思，这次应该是认真的。和他生活了7年，头一次见他是这样。她平复了一下笑容，耐心地问：“你是咋反思自己了？那你反思出什么了？”

    石辰海看了看李文丽，还是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我应该再努力一些，是不是这些年我都是不思进取？”说完静静地等待李文丽的答复。

    “要说不思进取，有些过了。但要说有多努力吧？应该是还不够。”李文丽边说边点头，“不过我觉得过好咱们的小日子！也挺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前两天公司领导找我谈话，说以后可能实行末尾淘汰，我突然觉得压力很大！”石辰海拿起了水杯，又放下水杯，继续说：“你说要是一旦被淘汰，我能找到工作不？”

    这个问题同样也让李文丽陷入了沉思，事实的确如此，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管理职位，一旦失业，的确会是巨大的问题。

    李文丽在换位思考，她自己何尝也不是？虽说小石辰海两岁，可本质上都一样，再换工作的机会也很少。此时李文丽应该是彻底理解了石辰海今天的状态。她拍了拍仿佛受伤了的老公。安慰道：“这不是还没淘汰吗？先别想的那么悲观，我觉得当下只要好好努力，即便以后淘汰了也无妨，重新出发就行。你看看沈岁，当年从单位离职，不也很久之后才去干的贸易，这几年下来，人家也富裕了。所以，天无绝人之路。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李文丽说完后，石辰海平静了许多。是的，还可以继续努力。

    第二天上班后，石辰海标记了西城市西片区的所有零售店铺和餐饮店铺，他准备挨家挨户上门拜访。

    “你好，我是千威食品饮料公司的销售经理石辰海，这是我们公司新推出的功能饮料，您看要不在您这上个架。”石辰海正在给文艺路的华艺烟酒店推销讲解，老板是一位衣着得体的南方女士，就让石辰海留了名片，可以拿几箱试卖一下。石辰海没想到这位老板这么豪爽，忙不迭向对方握手示好。对方碍于他是陌生男人，微笑回绝了。即便这样，石辰海也是高兴的。

    来到的第二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前面相隔两个路口的复兴杂货店的老板正在收拾自己不听话的小儿子，“我让你抽烟，年纪小小地偷着抽烟，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一边说一边和小儿子在店里转圈圈。石辰海见状礼貌地站在门口等待老板有时间能够听他说句话。

    就在老板精疲力竭也追不上儿子的时候，发现了门口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人，以为是买东西，忙着整理了一下衣服问到：“先生要买什么？”

    “我是千威食品饮料的石……”

    “推销东西？一边去、一边去……”连推带搡地把石辰海推到门外。

    “老板……”

    “不需要不需要……”石辰海的西装沾满了中年老板手上的灰。

    和自己之前接触的企业客户最大的不同，就是小商铺的这种随意性，一点职业礼仪也没有，石辰海哈哈一笑继续来。

    一天下来总共跑了20多家商铺，坐在车上，石辰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开始干呕。不过对他而言，也是有收获的，他看到了大家都是怎么为生存在忙碌，自己也并不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