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做别的生意?我这厂里的毛绒玩具他也没有进货。”李万华问道,“前两天我打电话给他,跟他说厂里出了几个新款,他似乎也不感兴趣。”
李万华给李万民供货,其实他也是有提成的,再加上他是玩具厂的小股东,也非常希望玩具能打开销路,卖到城里来。所以这段时间,他跟李万民的联系很紧密。
“我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一大早就出门了,问他也不说。”张贵澜道。
“哎,嫂子,我们这个厂子,现在产品销路非常差,库存已经积满了。”李万华叹苦经道,“最近大家决定再降价20%,但还是卖不出去,再这样下去,恐怕这个厂子要办不下去了,真是叫人着急啊。”
“我们毛纺厂前几年就是碰到这种情况,库存积压太厉害,现金流断了。最后厂子撑不住,只能改制。”张贵澜说道,“说是说改制,其实就是贱卖给了大老板曹建国,他只花了一千三百万就买到手,赚得连亲娘都不认识了。”
“我怕我们村这个村办企业,最后也要走上这条路啊。”李万华不无担忧地说道,“嫂子,我想明天来趟城里,找哥商量商量。”
“也好,明天过来吃饭。”张贵澜道。
张贵澜挂了电话,皱了皱眉头,李万民这两个没出息的兄弟,来找他除了借钱,就没什么好事。
现在自己家里已经非常窘迫,李万民很快也要下岗,等到双职工全下岗,家里别说是接济亲戚了,自己连吃饭都顾不上。
想到这里,张贵澜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日子过得真叫一个揪心呐!
中午父子俩回到家,张贵澜端上饭菜,脸色似乎有点不大好看。
“怎么了?”李万民端起饭碗,看了张贵澜一眼,不由问道。
“你乡下那个兄弟,明天要过来。”张贵澜板着脸说道。
“你是说万华啊,我觉得卖毛绒玩具销路不好,最近都没从他那儿进货,他是不是问了?”李万民道。
张贵澜叹了口气道:“问了,而且跟我叹了一堆的苦经,明天来找你,估计又是来借钱的,你说你怎么有这么两个好兄弟啊?”
“如果是借钱,我也没有啊。”李万民道,“是不是厂子出了什么问题?”
“产品卖不出去,库存积压严重。”张贵澜道,“好好一个厂子居然办成这样,真是够有本事的。”
李枫知道,老妈对老爸乡下那几个穷亲戚一直颇有意见,一直以来他们除了拖后腿,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
其实大伯和三叔都是朴实勤劳的农民,为了生计也在四处奔波,关键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特别是三叔李万华,作为毛绒玩具厂的小股东兼分管销售的副厂长,这两年没什么作为,根本不懂如何开拓市场,也没有品牌意识,生产的这些粗制滥造的毛绒玩具,最终只能流入最低端的销售渠道,利润率非常低。
按照他们这种管理方式,这家厂子最终倒闭是必然的结局,不倒闭才有鬼。
其实2001年的时候,我国作为世界工厂的时代才刚刚起步,商品还远没有未来十多年后那样丰富。
在这个年代,粗放型的经营管理模式还普遍存在于我国的大多数企业中,更不用说是这些乡镇企业了。
李枫知道,这家毛绒玩具厂其实只要稍稍用点心,就能很快盘活,只不过是这帮管理者实在太没有文化,太没有市场洞察力了,才会搞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
“爸妈,咱们家还有多少钱,要不也投资这家玩具厂吧?”李枫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