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了眉头,因为王梦桢虽然装得轻松愉快,可她的声音听上去暗哑而疲惫,早已不是属于年轻音乐老师的,那宛如天籁般温婉动听的嗓音。
有什么好瞒着我的?齐然有点生气,和王梦桢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心目中她就跟自己姐姐差不多,于是硬梆梆的问她究竟在哪儿。
“我、我在北京啊!”王梦桢有点发慌。
正在这时候,听筒中传出门被砸的嘭嘭响声,还有外地口音的男人在叫喊,隔着门内容听不清楚。
“别瞒了。我马上过来,”齐然直接挂掉了电话。
“喂、喂?”电话那头,王梦桢喊了两声。很泄气的扔掉手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美女老师的状态很不好,满头秀发乱糟糟的披散下来,她整个人深深的陷进了沙发角落,郁闷的抱着脑袋,白嫩的十指张开插进头发里边,红唇微张。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活像一条被扔到沙滩上暴晒的鱼。
门被敲得嘭嘭响,曾经深爱过的男朋友司马刚就在门外。一边敲一边喊:“梦桢、梦桢,我没有故意骗你,这么做也是对你好、对咱们俩好……我条件多差你也知道,要是不努力怎么买车买房。怎么出人头地。怎么娶你?至于那笔钱,现在圈子里流行潜规则,不拿钱评委根本不鸟你,我拿去打通关节嘛,也为了我的事业,为了艺术……”
两行晶莹的泪水,从王梦桢雪玉般粉嫩的面庞滑过,滴落在家居服的前襟。把那里沾湿了一大片。
司马刚啊司马刚,你可知道我为了这笔钱。差点沦落到怎样可怕和屈辱的境地?要不是齐然,也许我和你之间就不是隔着一扇房门,而是隔着监狱的铁窗!
想到齐然马上要过来,她心情变得更差,对着镜子随手理了理头发,又扯了张纸巾擦眼泪,看到镜中糟糕的形象,又赌气的把纸巾团起来扔掉,嘟着嘴生闷气。
长期以来,虽然多次被齐然搭救,但是心理上王梦桢仍然是老师、姐姐,天底下所有的姐姐,都不希望被弟弟看到这幅软弱、憔悴的样子吧。
和司马刚之间的破事儿,也没打算告诉齐然,反正发生了那种情况,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不声不响的分手就得了。
结果事与愿违,还是被齐然知道了,王梦桢心底非常不情愿,连她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就想把和自己和司马刚之间的事情瞒着齐然……
捶门声还在继续,前几天司马刚先是从京城追到王梦桢家里去,她躲到东川,又跟着追到了过来。
王梦桢怒气冲冲的打开门,司马刚一个趔趄差点扑进来。
他个子瘦高,精神也有些疲惫,但脸色红润,中气十足,根本就不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只是眼圈红红的,眼球布满血丝,嘴唇也干裂起了口子。
“梦桢,梦桢你终于开门了!”司马刚这一喜非同寻常,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我这几天好辛苦,都快急死了,唉……不说那么多,总之跟我回京城吧,那边有的是机会,章导说了可以捧红你的,你条件这么好,待在东川太委屈了……”
“有什么好委屈的,”王梦桢冷着脸,想把司马刚的手挣开,“放开呀,别碰我,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司马刚舔着干裂的嘴唇,苦苦哀求:“你再考虑考虑,留在东川这边有什么意思,京城那边的发展空间大得多,以你的条件,要红也很容易得很。”
“红,像你这样,去送钱,去潜规则?”王梦桢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痛苦,慢慢扳开司马刚的手指:“司马刚,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司马刚撑到现在,精神也疲惫到了崩溃的临界点,王梦桢打开门的时候,还以为她回心转意,哪晓得依然遭到拒绝。
于是他一下子爆发起来,嘭的一声踢上门,脸上肌肉抽搐着,红着双眼盯住王梦桢,鼻孔里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从来对王梦桢都很温柔的司马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司马刚一把抱住她:“梦桢,反正你说过要和我结婚的,迟早都要给我,不如就现在吧,潜规则有什么可怕的,还不就这么回事儿……”
“你疯了,我们分手、分手了呀!”王梦桢努力的抗拒着,但无论如何都推不开发狂的司马刚,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大学里的花前月下,宿舍楼下的吉他声,还有更多甜蜜的回忆,现在全都变得异常苦涩。
抱住她的男人,突然之间就变得那么陌生,甚至比在京城发现真相的那一刻更加让她心如死灰。
王梦桢不再抵抗,因为她的心已死。
突然房门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司马刚愕然回头,就看见脸色发青的少年朝着他猛扑过来,拳头在视野中不断放大、放大。
在那一瞬,时间的流逝仿佛停滞了,甚至能看清拳锋上,因为用力捏紧而发白的指关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