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沃森的中国情结

沃森却苍老这么快，他的头发全白了，脸上露出一块块的老人斑，像一个快行将入土的80岁的老头。

    唉！都是被反垄断法给闹得，凌世哲心里暗自摇了摇头，现在小沃森才刚刚60出头，却没想到一个反垄断调查，居然把他会搞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小沃森小沃森张口说话了，一张口就是一副标准而流利的中文：“孩子……你知道嘛，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你的国家？”

    凌世哲点点头，这他当然知道，1928年，ibm公司为了开拓中国市场，老沃森为了让小沃森将来好接他的班，从小就开始锻炼他的经商能力，让年仅只有14岁的小沃森跟随老沃森的商业助手，来过一次中国的上海，中国话就是那时候学的。

    “你在中国呆了多久？”

    小沃森回答道：“有超过一年吧，那时我住在公共租界里面，我们公司向当时的上海证券交易所，推销我们公司新研发的一种股票报幕机，这种机器能实时得把各个上市公司的股价给第一时间反应出来。”

    “销售得怎么样？”

    “不好，一台也没有卖出去。”

    “为什么没有卖出去，难道是价格太高，他们卖不起吗？”

    “价格一点也不高，三百钢洋（袁大头）一台，他们不买是因为，上海的股票市场一直都被当地的黑/手/党所控制，他们操纵股市，坑害不知道多少的小股民……”小沃森回忆起了当时在中国生活的所见所闻。

    凌世哲没有打搅他，他坐在一旁充当一名忠实的听众，从他嘴里听到十里洋行、上海外滩……一副二三十年代的旧上海，生动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小沃森讲的非常的生动，凌世哲也听得津津有味。

    小沃森讲的最多的是，旧上海的电影和当时黑帮，从他的嘴里，凌世哲对旧上海的感觉就像现在香港，即繁华又混乱。

    繁华不用多说，看看旧上海的影视资料就知道了，混乱是指当时上海的各个黑帮，为了争夺地盘互相厮杀事情。

    当时的旧上海有三大青帮头子，黄金荣、杜月笙，还有一个叫张什么来着，凌世哲记不得了，真搞不懂小沃森怎么会有黑/社/会情节，老是在这方面将个不停。

    不过转头一想，便明白了，现在ibm公司被美司法部的反垄断调查搞得焦头烂额，小沃森现在是恨不得拿把枪，把司法部的部长给一枪毙了，这种暴力倾向，是太正常不过，因此当他在讲诉二三十年代的旧上海时，过多的描述黑帮，不过就是在发泄心中的郁闷。

    小沃森絮絮叨叨的讲了一个多小时，都还没有讲完，凌世哲刚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但到后面就受不了了。

    靠，这老头魔怔吧，一个旧上海居然罗里吧嗦讲了半天还没有讲完，他要干什么？难道就是来给我讲废话的？都是美国人都是直肠子，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去从不饶弯弯，这小沃森今天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云遮雾罩的半天都还没有进入主题。

    凌世哲心里警惕了起来，为了掩饰心里的烦躁，看到小沃森咖啡已经凉了，就起身亲自重新给他又冲了一杯热咖啡。

    当他把咖啡放在他的面前时，小沃森又突然冒了一句：“年轻人，你很不错，知道尊重老人，但你的耐心还有点不足。”

    ……？

    这时小沃森站了起来，说道：“好了，就到这吧，我出来已经很久了，该回去了，再见小朋友。”说完小沃森就推门出去了，见他的精神头，一点都不像一个迟暮的老人。

    ……这是怎么回事？凌世哲完全被小沃森的举止给搞蒙了。

    看着洞开的会客室大门，又看看茶几上正冒着热气的咖啡，凌世哲站着思考了良久还是不得要领。

    算了，想不明白还是不要想了，一口把杯里的咖啡喝完就走了。

    走到会客室大门时，凌世哲突然叫了起来：“靠，什么十里洋行，什么旧上海？老狐狸，我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