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作为警视厅副总监的诸星登志夫都好像被他压了一头。
诸星登志夫背起手,看到他毫不客气地开始对自己带来的人下命令,自己无所事事地站在这里,好像变得更尴尬了,于是转身离开了。
他走之后,今鹤永夜对有意无意藏在自己身后,降低存在感的安室透说“你跟我来。”
他把其他人都派了出去,只留了两个在总控室看守,是为了防止黑田兵卫和诸伏景光进来抢人的。
不然加上安室透,他们三个真要把004强行带走,今鹤永夜也没办法了。
他的语气带着自然而然的命令,留下来的那两个人以为安室透是他带来的部下,也没往安室透那边多看。
安室透跟着他前往刑讯室。
在等待第一扇门开启的时候,他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美国人,刚刚在面对他的时候,面前的人都还没有那么的盛气凌人。
就好像故意要把诸星登志夫挤兑走一样。
他是怕诸星登志夫留下来指手画脚,扰乱他的计划吗
还是说,他有什么想要问里面的人,又不想让警视厅知道
安室透正想着,就看到那人侧头朝他望了一眼“怎么”
安室透回神“为什么叫上我”
如果真有话要问里面的人,为什么要带上他
他以为阿兰斯不会再让自己见里面那人了,毕竟是自己过河拆桥在先。
“我要揭掉他的易容。”
阿兰斯说“我一个人有点麻烦。”
安室透还是觉得有点不对,也许是他心里对阿兰斯的不择手段有些疙瘩,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那你也可以叫其他人。”安室透说。
诸星登志夫不是留了好几个人下来吗
没想到话音刚落,面前的金发男人就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
他转身说“那我去叫其他人。”
“等等”
见他真的要走,安室透连忙拦住他“我又没说不帮。”
对方也不是非他不可,他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
现在人已经被警视厅接管,错过这个机会,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见到里面那人。
就算能见到,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想问什么就能问什么。
他其实和诸星登志夫一样,根本没办法拒绝阿兰斯的提议。
然而让他把阿兰斯的行为定义为对自己的帮助,他又很难做到。
安室透越想越别扭,索性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今鹤永夜也没管他,封闭的大门开启,他立即走了进去。
揭掉004的易容,是为了把他和金田雪帆这个身份彻底分开。
这个身份是他一手做起来的,拿来背锅实在有点可惜了。
至于004
今鹤永夜一踏入刑讯室,就听到对方急不可耐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他的名字”
金发男人出现的瞬间,松原宗盛以为自己终于打动对方了。
会易容术的人,没人能说不感兴趣吧
然而这次出现在门口的不止一人,看清另一个人的瞬间,松原宗盛心里吃了一惊。
竟然是安室透
安室透为什么也在这里
而且看起来他还站在那人的身后,就像是对那人言听计从一般,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和顺从。
对上他的视线,安室透还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笑容非常公式化,没有任何温度。
不知为何,松原宗盛心里一凉。
这时他听到门口那傲慢的金发男人说“动手。”
他的话音落下,安室透立即上前,不由分说地钳住他的双手。
这不可能
安室透为什么会听他的
松原宗盛挣扎了一下,然而他的双手都被安室透扣在身后,就差没加上一副手铐了,实在没什么挣扎的余地。
那个金发男人也走到了他的面前。
阴影伴随着锐利的眼神降临,仿佛透过那层虚假的面具,看到了真实的他自己。
松原宗盛心里一慌。
不应该吧今鹤永夜给他做的易容是完美的,他自己对着镜子看了很久,都没能看出来不对。
眼前的美国人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然后一只白色的手套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看
到那只手,松原宗盛简直有了心理阴影,然而他刚想扭头,安室透就从后面扣住了他的脑袋。
冰冷的手套精准地落到了他的脸上,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层薄薄的面具就这么被揭了下来。
些微的痒意从脸上拂过,而后又被心里浮现出来的恐慌给覆盖。
松原宗盛近乎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金发男人。
对方手里拿着薄薄的面具,像是没听清他的话一般,有些疑惑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名字”
宛如久不见天日的人忽然被拉到了阳光底下,那一瞬间涌出的恐慌几乎要将人淹没。
松原宗盛瞪大了眼睛。
什么名字
他现在已经不是金田雪帆了。
难道他要把自己真实的姓名说出来吗
这一刹那,他已经彻底遗忘了自己要出卖今鹤永夜的意图,所有的思绪都被恐惧所占据。
“是在说你的名字吗”眼神锐利的金发男人问。
松原宗盛心里更慌了。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名字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易容才是他最大的依仗,他可以假装自己是金田雪帆,可现在连易容都掉了。
他不能再说自己是金田雪帆了。
可让他报上自己的真实姓名,那又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安室透的手还毫不留情地扣在他的脑袋上,原著人物忽然站到对立面的压力,再加上面前之人仿佛要把他剖开的锐利眼神,让他心跳如鼓,脑中一阵嗡嗡作响。
他什么也想不到,让他临时给自己取一个名字,他也想不起来任何姓氏,想不起来任何字节,连最简单的发音都做不到。
他脑海中唯一能记得的,竟然是今鹤永夜当初告诉他的那个名字。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你叫什么”面前的金发男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声音冰冷地问。
那双海蓝色的眼睛越过他,落到身后的安室透那里,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然后安室透扣在他脑袋上的力道就加大了。
在他看来,安室透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之一了,他不明白安室透为什么要听眼前这个男人的话。
头顶仿佛要炸开一般,松原宗盛脑子彻底乱成了一团,他声音颤抖地说“糸幸江”
对,他唯一能记得的就只有这个了。
巨大的恐慌覆盖了理智,他完全没有发现,他想出卖之人的名字,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他自己的名字。
他宛如机械地重复着今鹤永夜当初说过的话“我叫糸幸江在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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