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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船上睡了一个大觉,李元利现在精神头正好,他走进正堂来在虎皮交椅上坐了,才对栓柱说道:“请卫匡国先生和南怀仁先生进来。”
李元利没有开口前,亲兵们不会让他们俩走进大堂。至于威特林,一下船就慌着另外雇船去濠境,他现在很担心汉王殿下突然改变主意。
等两人进堂来坐下,李元利便开门见山地道:“卫匡国先生,我知道你们的处境,也理解你们传教的迫切意愿,但我想知道的是,你们能给我什么?”
卫匡国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万能的主……”
“请不要使用宗教语言!”李元利撩了一下身上穿的道袍,“你看,我是道教信徒,但我从来不在其他宗教人士面前念颂‘无量天尊’!”
身后的栓柱和尤烈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王爷穿道袍只是觉得穿起来好看,现在却一本正经地说他是道教信徒。
“对不起,殿下,我只是习惯了。”卫匡国站起来微微躬了下腰表示歉意,“可能我们拿不出令殿下满意的东西来。”
李元利摆了摆手,“我不缺任何东西!我也可以有条件地答应你们在中国传教,对此只有一个要求!”
“殿下请说!”
“我需要南怀仁先生为我工作,当然我不会干涉他的信仰。作为交换条件,在十年内你们可以在中国传教,但是不能吸纳大兴军麾下任何人入教,同时还必须接受僧录司的管理。”
卫匡国稍微想了一下,“不吸纳大兴军入教,这完全没有问题。”中国数千万近万万人口,大兴军文官武将加士卒能有多少?大头还是在百姓身上。
“但为什么要定十年的期限?而且接受僧录司的管理,教会并没有这方面的先例,大主教和教宗肯定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
“万事万物随时都在发生变化,谁能说得清楚十年后会是什么情况?先以十年为期试行我觉得是最好的办法。”
李元利顿了一顿,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主教既入我疆土传教,自然要遵从我之法度,更何况佛道二教都要接受僧道二司管理,天主教难道能够超然于法度之外?”
“但是殿下,在欧洲,教会和教徒……”
李元利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卫匡国先生,这是在中国,不是在欧洲!在这里,教出于政!任何游离于政府管辖之外的宗教都是非法组织,必将受到打击!中国不会允许宗教法庭存在,更不会允许宗教裁判所存在!”
一想到伽利略等被迫害的科学家,李元利突然有点生气,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我的条件就是这样,你可以暂时居住在濠境,但是在此期间不允许传教,如果违反,大兴军将会驱逐所有传教士!”
“……殿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卫匡国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他向李元利鞠了一躬,准备叫上南怀仁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