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来自遥远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的汤若望来说,身在何地、为何人做事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就算当初接受满清钦天监监正这个官职,也只是为了方便传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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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已经被改为西宁王府的高州旧府衙内,李定国须发怒张,大发雷霆。
“王爷息怒啊!您刚刚大病初愈,切不可忧愤过度啊!”亲兵部将李泌连忙扶他坐下劝慰道。
自四月大军进了高州后,李定国因为水土不服,加上又受了风寒,一病不起,经军中医士悉心调理,直到八月才算痊愈,但身子仍然十分虚弱。
他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去信和郑成功商议合兵攻打广州,但直到大军进入高州之后也没有收到郑成功的回信,于是在四月又派了人去厦门再次联络。这一去就是四个月,今天信使回来,带来的消息却令他再也压制不住胸中怒火!
原来李定国派出的使者到达厦门时,郑成功正同鞑子“和议”!他惟恐使者返回后泄漏消息,便将来使稽留于厦门,一直拖到现在才放他回来复命,还带来了他写的一封书信。
“郑贼可恨!”李定国坐在椅子上,仍然气得不住喘息,“张侯(定西侯张名振)北上江、浙,与他何干?他竟然恬不知耻地说是他所遣!”
激愤之下,他竟然直呼郑成功为“郑贼”,可见李定国心中是何等愤恨!
“你们看看。”他将书案上的信纸拿起来递给了总兵马思良,“郑贼既然应允派遣水、陆大军入粤攻潮、惠二府,却连出师日期也未坦诚相告,这不是虚与委蛇是甚么?”
马思良接过信来一看,果然满纸皆是模棱两可的话语,很轻易就能看出郑氏根本无心出兵合攻广州。
“王爷,如今我大军加上两广义军,也逾十万之众,便是郑氏不来,攻打广州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总兵王道亨看完了信,一边将信纸传给周金汤一边说道。
李定国叹了口气道:“非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光凭咱们一己之力,要想拿下广州,实在是难!”
“欲取粤地,关键在于新会,然而新会水道纵横,为五羊南面重镇,我军虽有广东义师水军接应,却完全没有把握在该地击溃鞑子!但若是郑氏率主力相助,即可大功告成!”
“可恨郑贼,虚奉永历正溯,却不以君命为意,引大军于旁观望,欲获渔人之利!”
周金汤不一会也看完了信道:“王爷,吴子圣所部会同广东义师攻打新会,迄今也两月有余,然而屡攻不克,士气低靡,如今郑氏又不发兵,此非长久之计啊!”
“我岂不知?”李定国站起身来负手道:“先前遣吴子圣为先锋攻新会,只是因我卧病在床,又要于高州等地筹集粮草物资,才不得已而为之,现我已愈,自当亲率大军前往新会。”
“新会乃五羊锁钥,只要将它攻破,省城自可一鼓而下,为今之计,须得合兵新会,毕其功于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