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甚名谁?家中还有何人,现居何处?”
“小底姓卢名浑,尚有老母妻儿,现在安阳家中!”
“抛妻弃子,沦为贼寇,实实是该死!”李元利又骂道。
这卢浑却泪如雨下,“前年贼寇到安阳抢掠,因知小底识文断字,便将小底掳了去,却不是小底自己要抛妻弃子!求元帅开恩啊!”
侍立一旁的中军参谋张仕启见状,知道李元利别有用意,便上前一步拱手对他说道:“元帅,标下看这人似有悔过之心,不如让他戴罪立功。”
卢浑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李元利,见他没有说话,又连忙哀求:“元帅,小底愿戴罪立功,只求元帅饶小的一命。”
“本来对于你等欲投清虏之人,我大兴军一向是斩尽杀绝,但本帅念你家中有老母幼子,就给你一个机会!你且说说该如何戴罪立功?”
“小底愿回山寨,为元帅说得那王氏兄弟来降!”
“他若愿降早就来了!况且我大兴军也不需此等为非作歹、朝秦暮楚之人!”
“那该如何是好?”卢浑低头喃喃念道。他本来打的主意,便是说动李元利放他回去招降王氏兄弟,若能说动自然最好,但若是说不动,他大可带了家人来个一走了之。
“王氏兄弟其罪当诛!但他部众却多数罪不至死,你若能说动其麾下部众,杀了王氏兄弟来投,那本元帅便不再追究其罪责。”
卢浑一听,哭丧着一张脸道:“王氏兄弟麾下那六七千人,都是跟随他兄弟俩多年的,要说动他们杀王氏兄弟,那是想也不要想!”
李元利道:“你不是说他们才吞并了姚黄余部么?难道这些人心里就没有一点怨恨?”
“姚黄余部早已名存实亡,各个小头目间谁也不服谁,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更少的王氏兄弟吞并,与其说是吞并,还不如说他们是自己投靠王氏兄弟,他们哪里会有什么怨恨?”
原来的姚黄十三家,头领甚多,并不以十三为限,而且互不统摄,行动自由。后来随着姚天动、黄龙等首领逐渐被杀,其余部也逐渐合在一起,但却谁也不服谁,经常发生火并,首领也经常换人,到后来干脆没了大头领,大群贼匪聚在一起四处劫掠为生。
要说起来,王氏兄弟和姚黄余部这些人,才真算得上是贼寇,他们不事生产,在夔东一带数年时间从来没有屯过田,以前大兴军没到夔东的时候,他们就在所辖地方搜刮百姓,靠老百姓奉养,现在没了地盘,便躲在山中,没了吃喝便出山劫掠,为害甚烈。
“既如此,那便只有大军进剿一途!你也没了戴罪立功的机会!来呀,将这投虏奸贼给我关押起来,明日和东虏将官一同问斩!”李元利厌烦地看了这卢浑一眼,大声向门外叫道。
两名亲兵走进门来便要将卢浑拿走,卢浑一把抱住李元利的腿叫道:“元帅饶命!小底愿为内应,助大军征剿贼寇!”
李元利对亲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暂时停了下来,“那你说说,这内应要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