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有此事!不过实际可战之兵只有一万五千余,其余有家眷的都逃得差不多了。我家总爷说了,湖广一带咱们甚熟,愿为大军前锋扫荡贼寇。”
迟日益心中已经笑开了花,能够说得近两万流宼归降,这可是大功一件,何况还有这么多银子可收,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
他强自压抑住心中喜意,一本正经地道:“既要请降,那就要趁早!若是鳌公爷与遏公爷大军来后再降,恐怕投诚效果要大打折扣,到时获不获罪也还两说……”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大人,城外来了数十名军士,持了领侍卫内大臣鳌公爷印信、公文,要大人速速出城迎接!”
迟日益正说到兴头上,本要发作训斥两句,这时一听鳌拜已经来到,连忙把不快抛到脑后站起身来:“可看清楚了?确是鳌公爷已经到了城外?”
“回大人,大军已至城外两里,来报信的是鳌公爷帐下亲兵。”
“可验过印信、公文?”
“来人说要大人亲至才可验看!”
“那还磨蹭什么?速速召集衙役、侍卫,随本府出城迎接公爷。”迟日益说完往外便走,到了门口又转头对唐求道:“你先陪卢先生暂避一时,等本府回来再谈此事。”
有了数万两银子做见面礼,先前的“卢生”也改成了“卢先生”。
迟日益带了衙役亲兵出了巡抚衙门,前面鸣锣开道,后面旗牌并举,全副仪仗去了东门,登上城楼一看,果然城下数十名骑马军士,迟日益只一看那服色,便知这是镶黄旗下满兵。
但小李贼在荆州虎视眈眈,不可不防!他扯开嗓门高声问道:“下官乃湖广巡抚迟日益,敢问城下是哪位将军?”
镶黄旗是上三旗之首,旗内无王,由皇帝所亲统,兵为皇帝亲兵,正可谓是见官大一级,迟日益自然也是不敢托大,连问话都客气无比。
“本将乃是御赐二等公、领侍卫内大臣、兼议政大臣鳌拜鳌公爷帐下亲兵统领,今公爷率大军剿贼至此,府台大人速速开城门迎接!”
“原来是鳌公爷麾下大将!可否将印信、文书拿来迟某一观?”
“自要如此。”
迟日益命人从城头用绳索垂下一个竹篮,那统领将印信、文书放了进去,上面的人连忙收绳子,待得拉到城头,迟日益连忙取了几样物事来细细查看。
果然是鳌公爷印信,而且不但有兵部文书,还有盖了“皇帝之宝”的圣旨,这一下迟日益再无疑虑,命人将几样东西收好,下了城楼便吩咐大开城门,出城摆了仪仗迎接公爷大驾。
领侍卫内大臣是正一品官,而巡抚不过是从二品,两者之间差了整整三级,况且鳌拜还兼议政大臣,在清廷之中也是声名赫赫的人物,迟日益自然要隆重迎接。
迟日益出了城门,那名统领便翻身下马来到他跟前拱手道:“公爷随后就到,府台还需稍等片刻。”
“应当的,应当的。”迟日益拱手还礼,口中也连连客套。
随那统领来的数十名士卒,这时却并不下马,而是扬鞭打马奔进了城门,迟日益心里颇为不满,皱了眉头问道:“这是为何?”
“迟抚台,郧襄贼寇甚多,恐危及公爷,兄弟们也是职责所在,还请抚台勿怪。”
迟日益虽然心头不爽,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没过得多一会,只听得前面马蹄如雷,烟尘四起,大军已经到了郧阳城前!
只见远处一人虬髯浓须,身披一件黄镶红边的大氅,粗粗一看,不是鳌公爷还能有谁?
迟日益在未任湖广巡抚时,便在京中任右副都御史一职,自然是认得鳌拜,如今远远地一看无误,连忙带了一众衙役亲兵,快走两步跪下来迎接。
“鳌拜”左右亲兵也不下马,反而一阵风般催马进了城门,迟日益颇觉诧异,抬起头来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指着眼前骑在马上的“鳌拜”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