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已经下了一阵又一阵,日子也紧接着过了一天又一天。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即便是在穆夏最艰难的日子里,也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一天统共二十四个小时,可穆夏每每都觉得,一天像是十天那般漫长。
房门轻响,穆晴挽走进来,还未看清眼前景象,便是人影一闪,接着手腕一热,被人握住。
穆晴挽一惊,抬头看清是穆夏,才缓过神来:“你吓了我一跳……”
穆夏眼神期盼的望着她,“穆儒风回来了吗?有没有打电话回来?有没有他的消息?”
对上她殷殷期盼的眸子,穆晴挽叹息的摇了摇头:“还没有……”
话音落,手腕上的力道蓦地一松。
穆夏失魂落魄的往后退了两步,似乎她刚刚那一句简短的不能再剪短的“还没有”,瞬间便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抽尽了。
她跌跌撞撞回到座椅上,神情黯然的看着窗外,侧脸的弧度,忧伤的让人心疼。
三天了……
已经三天了。
加上薄斯幸落水的那一晚,已经八十几个小时了。
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任何!
穆晴挽不忍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走过来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薄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
穆晴挽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那么单薄无力。
八十几个小时,没有一点消息,还是掉进了宽广无垠的大海里,搜索范围那么广……
要让人相信他还活着,实在是太难!
穆晴挽在心底无声的叹息,事情的发展好像从一开始就偏离轨道了,从穆儒风带穆夏重新回到榕城以后,所有的一切,都远比想象中的要来的复杂。
这几天,她眼见着穆夏一天比一天消沉,眼见着穆儒风一天比一天暴躁,眼见着所有人都偏离自己的既定轨道,越走越远。
如果薄斯幸找不到,她真的不敢想接下来,命运会如何安排。
穆晴挽正胡思乱想着,蓦地手腕又是一紧,穆夏重新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穆儒风在哪里?我要见他!”
穆晴挽愣了一下,摇摇头:“他还没回来。”
转头看了快要黑下来的天,“估计今晚也要到很晚……”
“我要见他!”穆夏重申自己的话。
穆晴挽面露难色:“可是他在码头……”
“我要见他,马上!”穆夏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径直站起身来,神情肃然。
“……”
——
穆儒风不在码头,据说是临时有了薄斯幸的消息,架快艇去了。
留在岸边等候穆夏和穆晴挽的是秦朗,还有另外一艘小快艇。
看见穆夏她们过来,秦朗嫌恶的移开视线,跳上了小艇,穆晴挽和穆夏相继而上,堪堪坐稳,快艇便如离弦的箭,飞奔而出,片刻功夫,便已经飞驰很远。
此时天色已经全然黑下来,出了港口,海面上便越发黑了。
快艇开的很快,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连激荡而起的水声都完全被淹没。 海风冰凉,如冰棱般割在人的肌肤上,带出丝丝疼痛感。穆晴挽紧紧的抓着扶手,因为风太大,紧闭着双眼,不敢睁眼。可坐在她身边的穆夏,却端坐的稳如泰山,单手紧抓着扶手,双眼睁着,盯着
一路而过的黑色水面,神情凝重的找着什么。
秦朗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穆夏,就在这一短短的一瞬间,他好像忽然间就明白了,穆夏的不同之处。也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一向他最尊敬的老板穆儒风,会在遇到她的事情时,乱了阵脚。
——
穆儒风上了搜救游轮,步伐匆忙的上了甲板:“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一名手下便递过来一样东西:“只在附近发现这个,目前还在搜。”
穆儒风扫一眼他手中的东西,是一件黑色的外套,是薄斯幸的!
穆儒风眼底的神色暗了几分,声音也随之沉了几分:“加快搜救的速度!”
“是!”
黑漆漆的海面,波涛无声起伏,穆儒风手握栏杆眺望远方,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微微泛白。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迫切的希望薄斯幸还活着!
不远处隐约传来快艇的声音,穆儒风回头,无边的黑暗中,一抹浅浅的光芒正缓缓靠近。
——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前去搜救的人一一传回消息,无一例外的,全都是没有搜到任何!
穆儒风疲倦的挥挥手,手下人退下去。
他转眸,视线落在缩在甲板角落的纤瘦身影,心头微疼。
她怀里抱着一件湿漉漉的黑色外套,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夏儿……”
他在她面前蹲下来,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笼罩。
穆夏恍然一怔,缓缓抬眸,动作略显僵滞,神情无比决然。
当四目相对,穆儒风心中便又是一颤,他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穆夏的肩膀:“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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