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的晕眩,耳边嗡嗡的像是有一千一万只蜜蜂在飞舞。
“先生!”
一道声音倏然打破了一室死寂。
沉浸在妒海中的穆儒风,忽的回过神来,冷漠的视线里,渐渐倒映出穆夏憋的通红的脸,心中一痛,手上便是一松。
“咚”的一声,穆夏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出现及时的秦管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道:“先生,时间不早了,您要不要先去休息?”
“咳咳咳……”穆夏缓过气来,捂着胸口没命的咳嗽。
穆儒风看了她一眼,抬脚要走。
只不过刚转过身,便觉得裤管一紧。
穆夏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裤脚,“穆儒风,你放了薄狐狸,不然,你会后悔的!”
穆儒风身影未动,只不过那俯视着她的眼神,冰冷决绝:“夏儿,我从来不接受威胁!”
说完,用力扯开裤脚,大步上了楼去。
——
穆夏还未从第一个不好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便紧接着传来了第二个噩耗——
母亲于昨天晚上,割腕自杀,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几乎被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冲的眼前一黑,洁白的床单早已被鲜血染红,母亲瘦弱的身体,也已经僵硬了。
穆夏抱着冰冷的尸体,坐在血泊之中,双眼发直,不知道是不是悲伤过度,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什么时候割的腕?”穆儒风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他的目光始终盯在那抹瘦小的、抱着尸体一动不动的身影上,话却是问身边的秦管家。
秦管家毕恭毕敬的回答:“昨天晚上,大约七点钟左右……”
因为流血过多,早上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过去了,所以,也就没有抢救了。
秦管家转头,视线同样落在穆夏的身上。
他跟秦朗虽然是亲兄弟,不过兄弟二人的性格和看事情的态度是迥然不同的。在秦朗眼中,穆夏就是个祸水,迷惑穆儒风的祸水。但是在秦管家看来,穆夏才是最可怜最无助的那一个啊。
先生这么聪明通透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这世界上,感情是最不能勉强的东西呢?
他越是这样,穆夏对他就越是抗拒,而他最终除了她满腔的怨念,还能得到什么呢?
这样他自己痛苦,穆夏也痛苦,所有人都痛苦的结果,是最悲惨的结果不是吗?
“先生……”秦管家望着穆儒风,欲言又止。
穆儒风看也未看他,“你下去吧。”
“……是。”秦管家默默退下。
穆儒风站在门口,一站,就是半个多小时。
——
“小姐,逝者已去,还是早点让夫人入土为安吧。”
“……”
“小姐,您总是这样抱着也无济于事,夫人也不会去的安心的……”
“……”
“小姐……”
“出去!”在秦管家第N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穆夏终于哑着嗓子,冷冷的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小姐,节哀吧。”秦管家还想再劝两句。
从发现穆夏母亲离世以后,她抱着这具尸体,已经坐了整整五个小时!
再这么坐下去,恐怕她撑不住,而且尸体不能总是放着,总要好好的安置。
“我叫你出去,出去!”穆夏发了狂一般的吼道,面上的神情,也冷到了极致。
秦管家一脸惋惜,叹了口气。
门口忽然冲进来一抹人影,秦管家看清,那是尊贵的他们家先生穆儒风!
穆儒风面色紧绷着,谁也没看,劈手就抓住了穆夏的手腕,将她扯下来。
穆夏挣不脱,便张嘴,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手臂。
“先生……”秦管家惊呼,因为他看见,从穆夏的唇边,溢出了嫣红的血迹。
可再看穆儒风,只是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并未松手。
而他不松手,穆夏也就死死的咬着不松口。
两人像是杠上了一样,谁也不动,谁也不松手!
直到秦朗大步走进来,二话不说,劈手就击在了穆夏的后脑勺。
穆夏眼前一黑,晕厥过去,这才松了口。
“夏儿。”穆儒风一声惊呼,神色间更是不可掩饰的心疼。几乎在穆夏倒下去的一瞬间,他伸手将她弱小的身子卷进了怀里。
并且,怒瞪了秦朗一眼,冷冷的抛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自己去领二十鞭。”
看着他抱着穆夏大步离开的身影,秦朗想说什么,被哥哥秦管家拉住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有话说,却又都沉默了片刻,什么也没说。 秦朗唾弃的呸了一口,转身愤愤走出去,领鞭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