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收银台,他明明看到何梅的包里还有几张信用卡。但她就像没看见一样,根本就没拿出来。这让唐宇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那几张信用卡,肯定也已经达到透支上限了。
而包里那莫名其妙的一万块现金,也让唐宇百思不得其解。何梅是《东方财经》的大记者,名牌大学财经系毕业的。她早就已经是个理财达人了,怎么会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妈一样,在包里放着一大摞钱去收银台结账呢?
而且,最让唐宇不能理解的是:她居然真就穷得只剩下三十几块钱了。连那最后的一百块也拿不出来,竟然就同意那个收银小姐借给她一百块。要知道,母亲平时那是相当洁身自好的,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向一个陌生人借钱呢?
这时,唐宇又想到了那张柜台上的信用卡,是工商银行的。唐宇知道,这是何梅最主要的信用卡,平时的开销都从这张卡上出。而据收银小姐说,那张卡已经达到了透支的上限。唐宇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张金卡,透支上限是一百万。
难道说,母亲已经欠了银行一百万的债了?那再加上她包里其它一些已经透支的卡,那透支的总额至少也有两百万了。这还了得!想到这儿,唐宇不禁吓了一跳。不过当时在公交车上,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问她。
现在,看到母亲居然被旅馆的老板娘逼债。而且,从老板娘的口气里,可以看出,母亲显然已经被追问过好几回了。这完全证实了唐宇在公交车上时的想法,也就是说,母亲显然很窘迫,已经到了欠下巨额债务的程度。
“等?又让我等?”老板娘一听,立刻来气了。她摸了摸酒糟鼻子,横眉竖眼道:“我们这是小旅馆,拖不起的,全靠这些房钱吃饭呢,你以为是大酒店啊?”
“这……”何梅顿时语塞。她原本就是出身名门,从小就娇生惯养,衣食无忧,哪里为钱发过愁。后来违背家族的意愿,跟唐涛结了婚。但唐涛的家庭责任感很重,从来没有让她为家庭这种柴米油盐的开销动过脑筋。
而现在,自己居然硬生生地被每天一百多块钱的房钱,逼进了死胡同。而且是当着儿子的面,这让她羞得无地自容起来。
唐宇皱了皱眉,礼貌地问老板娘:“一共多少钱啊?”
老板娘立刻报起账来:“我们这里,每天120块钱,你们已经住了两个星期了,一共1680块。”
何梅道:“我第一天住下来的时候,不是还交了500块押金的吗?”
老板娘的一脸横肉立刻抖了起来,大声道:“看你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的?那押金是放在那儿不能动的。万一用押金付了房钱,到时候你们跑了,我找谁去?我的损失谁来承担?”
何梅的心情原本已经很糟,听老板娘这么一说,也动了气,不禁道:“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我们怎么会跑呢?”
老板娘一听,鄙夷地笑了起来:“哟,亏你还好意思说呢。原本我是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今天,我刚刚从我一个小姐妹那儿听说了,你就是那个唐涛的老婆吧。别当我不知道,你老公骗人家集资,跟他一起炒股票,结果弄得一大批人倾家荡产。
你老公肯定从中骗了不少钱吧?哈哈!结果,老天有眼,唐涛那个骗子,赚了昧心的钱,没几天就出车祸死了。这才叫有命赚,没命花呢,哈哈!”
“你说什么呢?不许你侮辱我父亲!”唐宇一听,立刻大声斥责道。
“哟!”老板娘见到唐宇火冒三丈的样子,似乎更来劲了,她指着唐宇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唐大公子啊?做你的白日梦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爸死了,什么也没给你留下。只留下了一个破产的公司,和一屁股的债。”
何梅拼命忍住,才没有哭出来。她央求道:“求您别说了,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了。看在他父亲已经去世的份上,您就只当积点德吧!求您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何梅仍然保持着那种大家闺秀的风范,讲话还是“您”“您”的。
老板娘见到何梅服软了,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嚣张了。她提高了嗓门道:“废话,你以为我稀罕说你们这些破事啊?我才懒得理你们呢。什么也不说了,把房钱结了吧。结完房钱就让你们回房间,然后收拾东西给我滚,我这里不欢迎你们这种骗子。”
“什么骗子?你骂谁呢?”唐宇怒道。
老板娘朝唐宇翻了个白眼:“谁是骗子,谁自己心里明白。反正,今天就把这房钱给结了,要不然,我就打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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