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心绪略微平静了些,这才展开轻功向着楼台月的住所奔去。
我已想好,要是贸然闯入陆石青的地盘肯定不现实,如今唯有拜托楼台月相助,才有机会拿到那‘洗髓骨’的禁药。
然而等我匆匆来到楼台月的居所,只见那缘廊下空着,徒留一室雪色帷帐轻轻随风漂浮,却无人在。我正无计可施间,却见邬明从后院走了过来,见我顿时一愣,“姑娘怎么来了?”
“邬明!你来的正好。”我一把抓住他,“我有急事找楼台月,他在吗?”
“师兄今日被师父召去进修了。”他道。
我登时想来起来,是啊,那日在房檐上我们明明偷听到陆石青让楼台月今日去找他。只是昨晚一夜发生了诸多事情,我完全把这事儿给忘了。
邬明盯着我道:“门派里的警戒钟是你们弄出来的吧?出了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
我忙将事情起因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迅速道:“我们已知道陆石青在逼迫手下弟子们服用禁药,但若是想要证明这件事情,需要拿到’洗髓骨’。”
邬明深深看了我一眼,颔首道:“你们猜得不错,陆石青的确将’洗髓骨’贴身放在身边。非是近前弟子,是接触不到的。所以你现在想潜入他房内,拿到这禁药?”
我连连点头:“楼台月不在,我只好求你帮忙了。”
邬明看着我,目光中似饱含深意:“我可以帮你,但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急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考验我的决心?抓紧点好不好。”
“好罢。”邬明转身又进了内院,片刻后出来,手中拿了件上三院弟子的外袍扔给了我,“赶紧换上,一会儿跟着我走,不该说的话别说。进去之后,就看你随机应变了。”
他领着我出了门,一路往陆石青的居所而去。那地方处在整个临江阁的正中,平时中三院往下的弟子们是没资格来的,我自然也从未来过此地。却见这里巡逻警戒的弟子都多了不少,若是没有跟着邬明,想潜进来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终于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外面正把守着几个临江阁弟子,他们一见邬明赶紧行礼:“邬师兄。”
邬明点头:“师父召我们过来的。”
那几个弟子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迟疑道:“可是……楼师兄已经在里面了,还有那叫孙昭的新弟子。”
孙昭?我心里一凛,他也在?
“师父叫了我们,但他想必是忘了。”邬明笑道,“这样吧,你放我们进去跟师父回个话,若是他不需我们伺候便再退出来。不吭不声得就不去了,难免师父怪罪。”
那几个弟子对视了眼,还在迟疑。
邬明看着他们的目光微冷了些:“师父要是怪罪了,我可不可以说是因你们阻拦?”
那几人一凛,连忙道:“不敢不敢。那请邬师兄进去回个话,就赶紧退出来吧……听说今日掌门还有贵客来,我们也不敢怠慢。”说罢便开了门。
我随邬明进去,一路上听他警告不抬头多看,一路垂眸默走。他将我领到了一条长廊下,自己伸手敲了敲门,轻声道:“邬明求见。”
片刻,却听门内细微的脚步声响起,随即门“吱嘎”一声开了条缝,楼台月那熟悉的声音略带嘶哑地响起:“何事?”
邬明恭谨道:“掌门点了新弟子作陪,可能是忘了。请师兄示下。”
我没抬头,但还是能感到楼台月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随着他目光而来的,还有股奇怪的味道。我不禁嗅了嗅鼻子——似是烟熏干草的味道,其中还隐隐夹杂着点甜腻,说不上来。但总觉得那味道中带着闷闷的萎靡之感,让人不喜。
此时听楼台月道:“让他进来吧。”
邬明连忙应了声“是”,伸手在我背上轻轻推了一把。我深吸了口气,连忙抬步,缓缓迈入了那扇门内。
一迈入屋内,顿时被那股奇怪的味道所包围。我皱眉,默默屏住了呼吸,这才悄悄抬眼看去——这青天白日的,屋内竟死死拉住了窗帘,弄得整个房间晦暗不明。四角燃着四个大火盆,烤的整个房间闷热躁动,再配上那奇怪的萎靡熏香,更是让人觉得胸口发闷。
楼台月披散着头发,只穿了件单衣,完全不像是要练武的样子。他把我领进来后也没看我,竟自往屏风后走去,我赶忙也垂头跟上。
此时却听屏风后传来一个软踏踏的声音:“月儿……是大人来了么。”
“不是。”楼台月答道,“屋里的炉火不旺了,我叫人来拨拨炭火。”
我顺着他的话捡起一根炭钳,随着楼台月走到了凭风的后面。入目却见一张极宽敞的软塌,上面凌乱地堆着一摞似被子似衣服的绫罗,胡七八糟地扔在那里,一团团青烟正从那里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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