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二师兄带我回去后,父亲果然没再派人来训斥我,估计是二师兄对他说了什么。我心中烦乱,一回到屋子中立时便躺倒下去,望着头顶的床帏发呆。
我想习武吗?
做梦都想。
因我体质特殊,从小师兄弟练武的时候便只能在旁边观看。三师兄的刀,六师兄的枪,还有二师兄的剑,斗起来的时候银光雪舞、衣炔飘飘。他们师兄弟常在一起切磋武功,说到兴致处常高呼大笑,好不快活。可他们一看我走进了便会连忙闭嘴,换一些风花雪月的话题。可如此我心里只能更加憋闷。
有时看我实在不快活了,二师兄会给我传授一些无需内力的招式。他当时给我的那把剑很重,但我一点儿也不想表现出来自己拿不动,反而握着剑柄时心里激动得颤抖。可当我好不容易记住了那些招式,依葫芦画瓢舞了一遍后,师兄弟们那诡异和同情的眼神更让我觉得屈辱。
当时六师兄怎么安慰我来着?哦是了,小仙你动作很标准了,反正咱们练这个也不是为了去比武,强身健体嘛。
我心中暗骂了一句,翻了个身。
结婚……我又默默念了这两个字,不知嫁给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阿姆生下我就去了,我从没见过她和爹爹相处;阿姊和大师兄倒是举案齐眉,但却看不出与我和师兄弟们的相处有什么不同。
我并非对男女之事一概不知。山下小村子里的姑娘们经常传看上京流传的画本,里面千金小姐和白衣公子的缠绵悱恻,虽然过程的确感人,但这相爱的起因却让人摸不着头脑。通常是在人群中相互看了一眼,或是千金小姐掉了手帕被公子捡到了,总之因为莫名其妙的一些缘由二人就生死相依了。
难道男女之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我第一次认真想这件事。画本里描绘这种感觉仿如烈火灼身,极痛楚却极热烈。但说实在的,我从没在任何一对夫妻之间观察到过这种感觉。
想得迷迷糊糊间,外屋的烛火轻轻爆了一声,嬷嬷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往外走去,可能是扛不住打算睡了。我也正准备坠入梦乡之际,忽听床边的窗外传来小小的叩击声。
我一个激灵回过了神,腾得做起来侧耳倾听。那叩击声顿了一小会儿,继续有节奏得响了起来。我赶紧撩开帐子下床,蹑手蹑脚得过去一把将窗户推开。
一阵袭人的凉风吹来,外面夜色静谧、繁星如许,却并没有人在。
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正想回手关上窗子,忽的从房檐上倏忽倒挂下来一人!我瞪圆眼睛下意识就要惊呼出声,可那人已一把托住我腋下将我“噌”得从窗口拽了出去。
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星空在眼前翻了好几个跟头才正正停在头上。回过神来自己已躺在屋顶的瓦片上,趴在我旁边的人笑得肩膀无声颤抖,一双眼睛落满璀璨星辰。
我看着他,本想发怒,可他笑得太开心了,我没忍住也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爹没罚你?”
“没有。”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又掏出一瓶酒,“喝不喝?”
我咽了口水,还是没忍住接过来灌了两口,一股热辣辣的感觉瞬间涌上脑袋。我舒了口气,顺势躺倒在屋檐的斜坡上,趁着些许酒意看无际的星河,仿佛在缓慢流淌。
六师兄躺倒在我身边,和我一起仰头看。他挨我极近,男孩子身上特有的热气传到了我左侧的皮肤上,而微凉的夜风正吹着我右边的身体,在两种截然不同的体感下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一时间只有安静。星移月动,如此浩瀚而瑰丽的场景却如此无声,任何白日里的喧嚣都变得微不足道的,有这夜空的宁静才是亘古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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